月色朦朧時分,玉堂琴送走了趙盈。
站在夜色之中,他負手望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長舒了口氣。
裝柔軟扮和善沒什麽壞處,對趙盈而言,無論是身份還是年紀,她做起這些本就該得心應手,那更該是她的保護色。
沈殿臣他們之所以在朝堂之上那樣不遺餘力的打壓她,也無非是先前陳士德那幾件案子,她所表現出的狠厲是本不該屬於她的,才令朝臣心驚。
她現在倒是參悟了,但用在他麵前不合適。
他被她威脅著下了山,卷入著紅塵俗世的紛爭中,她就是做一萬遍柔軟和善的樣兒,他也不會信啊。
分明野心比世人都要大,骨子裏卻偶有稚嫩想法,趙盈也屬實是他所見過的第一人了。
趙盈從前院回了住處,一直等到亥時。
她沒睡,薛閑亭他們自然也沒睡。
孔如玏仍舊沒出現。
徐冽知道她今天等了孔如玏一天,也知道她此時沒睡是還在等,人就沒回前院去。
趙盈黑著臉叫他,他應了一聲沒進門,腰杆挺直就立在門外:“殿下是要我去帶孔如玏來嗎?”
機會她給過孔如玏,也給過孔家,把握不住,那就怪不得她。
“你帶人去孔府,把孔逸成帶來,我有話要問。”
徐冽眉心微動:“但殿下那日說三日,目下雖已過亥時,可一日尚未過去,殿下此時提孔逸成審問,我怕孔如玏覺得殿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屋裏的人嗤笑出聲,那聲音也並未刻意壓著,是以他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得,這是又不高興了。
她不喜歡別人對她做下的決定指手畫腳,他已經越過這條線好幾回了。
於是抿唇斂神:“我這就去。”
徐冽帶著人匆匆出府,一行威風凜凜至於孔家,開了府門,進府拿人,前前後後左不過半個時辰都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