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兩兄弟,都不是什麽善茬了。
這個辛恭看起來一本正經,麵相是那種正直不阿的,其實也未必。
動不動把天子搬出來,還不是仗著孝溫皇後。
“六公子說笑了。”趙盈眼底的笑意褪去,“就算到了父皇跟前,你們河間辛氏的孩子,又會落得什麽責罰呢?父皇也不過笑說一句,孩子間的玩笑,難不成真拿你們怎麽樣?便是看在孝溫皇後的份上,也不會為難你們辛家人的。”
辛恭卻麵不改色,明明聽出了趙盈話中奚落,又隻當不知:“是公主心存仁善,不跟我二哥計較罷了。”
書夏奉茶上來,湯紅味醇香,他側目一眼也看得出是極好的東西,但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方才同公主說過,二哥自幼頑劣,性情如此,從前在家裏時,連長輩們也是偶爾頂撞的,今次進京,家中祖母也不大放心,還特意派了我家內二總管隨我們兄弟一同入京,就是怕二哥衝撞了貴人,又不知登門賠禮,亦或登門再闖禍。”
辛恭正襟危坐,他腰背筆直,那把椅子他也隻坐了一半都不到。
整個人真是恭敬無比,然而傲氣凜然是骨子裏帶來的,他隻是比旁人都更聰明些,不把眼高於頂寫在臉上罷了。
趙盈一時想起那會兒薑承德有心擇他做趙婉的駙馬,可人家壓根兒都看不上趙婉。
彼時她倒跟身邊人說起過,莫說是已經失了母親照拂,外祖家庇護,更不得帝寵的趙婉,即便是她,河間辛氏也未必看得上。
鍾鳴鼎食之家,百年傳承的簪纓世族,聯姻早成了習慣。
他們本就認為,士族大家之間的聯姻,血統才會更高貴。
什麽天家威嚴,於他們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這朝代更迭,那把龍椅每隔幾十年,甚至幾年十幾年就換個人去坐,有什麽的呢?
這麽看起來,辛程倒是個異類,至少是士族子弟中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