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太極金殿,朝會。
徐冽戎裝上殿,向昭寧帝辭行。
一切都和趙盈預料的一致。
禦前立下軍令狀,徐冽豪言壯語,跪的筆直又英挺,在昭寧帝麵前許諾,以半年為期,退柔然敵軍,收複舊河山,
徐照的心跟著揪了一下。
趙盈亦然。
要退柔然,她信徐冽能辦到。
可收複失地,半年為期……
他此話出了口,若成,揚名立萬,名垂青史,他是救南境百姓於水火,解大齊危局於困境的大功臣,大英雄。
可若不成,誰也救不了他。
他是自作主張,這番話事先沒跟她商量過半個字。
不過好在南境一役,是朝廷目下最要緊的事,沒人敢暗地裏使絆子,兵部自高良騫往下,無論糧草調度還是援兵調遣,隻要秦況華有折擬奏,無不準許。
昭寧帝也金口發了話,特事特辦,眼下南境戰局危機,一切流程從簡,不需交內閣複批,更不必交他親審,一概由兵部自行做主,以南境需求為最要緊,若有糧草軍餉不足,戶部也要盡一切可能保證供給。
隻是要求兵部和戶部將往來奏疏,以及批準出庫的銀錢調動一類悉數留存,待到戰事結束之後,再做複核。
散朝後昭寧帝回清寧殿,帶上了徐照一起。
徐照臉色不怎麽好看,進了殿昭寧帝往西次間去,孫符貓著腰退到殿外,吩咐人下去準備點心,而後就守在外殿,把伺候的小太監都打發了出去。
“你坐。”
徐照猶豫一瞬,才往羅漢床斜對麵的官帽椅過去。
他正襟危坐,一絲不苟的模樣倒把昭寧帝逗笑了。
他是聽見笑聲才抬頭看過去:“皇上?”
“你昨日在雲逸樓跟人大打出手的時候,可是這副模樣?”
徐照麵色一沉,就要起身告罪。
昭寧帝一擺手:“打了就打了,年少輕狂時誰沒打過架?你到了這個年紀才放縱一回,有什麽好告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