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是下了朝之後就往尚書府而來的。
朝上不見周衍身影他就已經覺得奇怪了,等到散朝之後聽同僚議論,甚至有膽子大一點的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他才知道宋懷雍今天在尚書府做東設宴。
他也不糊塗,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腦子稍一轉也知道這個宴是為誰而設,就是不曉得是因何事而設了。
他沒接到請帖,想來也是殿下的意思。
原本不該來的。
殿下既然不叫宋懷雍給他下請帖,那必定有殿下的用意。
但就是沒能管住自己這雙腿。
從宣華門出了宮,也沒上轎,一路信步至於尚書府外。
門上當值的小廝當然是把他給攔了下來的,客氣倒是挺客氣,但就是不叫進門。
至此他那股子叛逆勁兒才湧上心頭。
越是不叫他進門,他越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在府門口難為當值的小廝,看似是背著手走遠了,實則翻了尚書府的牆頭進了宅中。
他輕功不俗,是以青天白日在尚書府中飛簷走壁也無人察覺。
然後就一路摸到了這邊。
自然也把那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生氣是肯定的。
這算是通敵賣國。
爾綿頗黎的立場他倒還能勉強接受,畢竟爾綿頗黎本來就是柔然人。
朝廷裏那些內奸——之前殿下也說過朝中有內奸,他自幼熟讀兵法當然也知道。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朝廷裏的內奸並非是某一個人。
這些人食君祿,卻不思為君分憂,兩麵三刀,做的極好。
可是當周衍那番話問出口,他心念一動,又實在舍不得殿下為難。
他們這些人當中,隻有他是從軍行武的。
他知道戰事起時薛閑亭曾經到兵部去過,是被殿下派人抓回司隸院的。
他也知道杜知邑亦有此心此念,不過礙於出身,他是家中唯一嫡子,便實在不得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