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宮趙盈還是去了。
要趙澈斷腿這件事她之前也並沒有告訴過孫氏。
現在奏本抵京,昭寧帝每天會到昭仁宮來,自然會告訴孫氏。
入得宮門,趙姝正蹲在西南牆角的樹根下刨什麽東西,小手上沾的全是泥。
孫貴人心情不錯,叫人挪了貴妃榻置於廊下,兩個孩子交給了乳母在偏殿哄著睡,她也放了貼身大宮娥在旁邊守著,眼下就看著趙姝玩鬧。
見她進門,笑著招手。
趙姝遠遠地也瞧見,起了身,也不管手上的泥,提了裙擺朝著她的方向跑來。
趙盈誒著就往後退:“小皮猴子,這滿手的泥,我這身衣裳新做的,你可別給我沾一裙子的泥糟蹋了。”
趙姝才規規矩矩把手往身後背,神神秘秘的叫皇姐:“你來看看我挖什麽嗎?”
“姝姝,去玩你的。”孫貴人的聲音從廊下傳來,仔細聽是有幾分嚴厲的。
她是絕對的慈母,趙盈就沒聽見過她對趙姝大聲說過話。
當下擰眉,叫住要跑遠的趙姝:“你在挖什麽?”
趙姝一吐舌,搖了搖頭,本來打算跟她比個噤聲的手勢,手往外一伸,豎著指頭對著趙盈搖了搖。
趙盈看笑了,索性擺手叫她去,才提步往台階上走。
上了台階往廊下去,貴妃榻的尾端本就放了張小圓墩兒,一看就是給趙姝準備的。
趙盈落了座,笑嗬嗬的,孫貴人把高腳蓮花碗捧在手上,往貴妃榻尾放去。
裏麵滿滿當當的葡萄,深紫的顏色卻晶瑩剔透。
這也不是吃葡萄的季節,昭仁宮如今的確是該有的有,不該有的也會有。
趙盈捏了一顆,清甜可口,隻後味帶著一點點酸,卻不澀,算是難得的佳品。
她多吃了兩顆,眼神才往趙姝的方向瞥了兩下:“姝姝在挖什麽?”
孫貴人歎了口氣:“貴嬪娘娘生前留下的兩壇子酒,據說是她親手釀的,前些日子皇上叫人抱到了我宮裏來,就埋在那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