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流言放出的時候, 裴承訣就有懷疑。
他一開始不是懷疑容昭是女子,是懷疑流言……
那個時候,沒人敢動容昭, 動容昭就是太歲頭上動土,戳皇上和全天下人的**,無論是誰,都是找死。
而且那流言傷不到容昭, 實在是沒有意義。
再加上, 流言是無稽之談,可是偏偏傳得又廣又快, 這手段讓他覺得——像是容昭自己幹的。
那她為什麽放出這種流言?
裴承訣有了猜測,但是還不肯相信。
今日有人說容昭是女子,穿了女裝,裴承訣立刻就相信了。
——容昭確實是女子, 一切就都說得通。
可縱使有了準備, 他依舊受到了衝擊, 剛剛親眼看到女裝容昭, 更是恍惚半響都沒能回過神……
此時因為張長言的反應,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聲音輕輕:“阿昭,你可真是……把我們瞞得好慘。”
容昭無奈一笑。
她本就好看,此時一笑,對麵半屋子男子都紅了臉。
容昭:“我生來便是如此,不到時機, 實在是不敢開口。”
眾人原本在害羞,聞言, 卻是突然一怔。
生來如此?
生來便是女扮男裝?
也對,她可是繈褓中就被封為世子。
那豈不是從生下來就在脖頸懸著一把刀?
裴承訣心口揪緊,莫名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容昭行事著急,怪不得她如此大膽不羈,怪不得她敢身背上億負債……都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
看似風光霽月的安慶王世子,其實隨時麵臨著死亡威脅。
從她踏出安慶王府活動的每一天,是不是都得頂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小心行事?一邊不能被發現,小心行事,一邊又要大膽,才能盡快尋得一線生機……
裴承訣抬手捂著胸口,皺了皺眉。
半晌,他緩過來,聲音輕輕:“原來如此,阿昭,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你並不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