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安道:“人可以走,燈籠留下。”
窗子“砰”一聲關上,燈籠留在了窗下。
燈光驅散黑暗,唐久安看清了薑璽此時的模樣。
薑璽半跪在水中,比半坐著的她高出一截,臉色蒼白,眼眶泛紅,臉上濺著的水滴宛如淚珠。
他看上去又失望,又傷心,又憤怒。
整個人還微微顫抖。
氣的。
燈光映著水光,唐久安濕發如蛇,肌膚如玉,就連臉上那塊瘀青都像是某種特別的妝容,美得近乎妖豔。
即使薑璽已經氣得不行,腦子還是清晰地感覺到——好好看。
更別提裏衣浸在水中,半浮半漂,貼合出曲線……
“閉嘴!”薑璽狂躁,“一個字都不許說!”
唐久安:“……”
她還沒說呢。
但薑璽的手碰到了她的肩頭,那道傷口雖淺,一蹭之下還是生疼,唐久安皺起了眉頭。
薑璽意識到了,微微僵了僵。
然後,慢慢鬆開了唐久安。
“——就當我上輩子造了孽,命中活該有你這一劫。”
薑璽盯著她,恨恨地道,轉身便要離開。
“話都沒說清楚,怎麽能走?”
唐久安抬手抓住他的衣擺,薑璽去勢甚急,那薄薄的絲絹料子發出一聲爽利的撕裂聲,上衣應聲而裂,露出半邊身體。
薑璽的手臂的線條極為流暢,肌肉飽滿結實。
他個子高挑,穿上衣裳頗為單薄輕盈,脫了衣裳才顯出體格的健碩,肌肉不是塊壘分明那種,但充滿力道。
宛如一隻剛剛長成的豹子。
這樣的手臂怎麽就老練不好箭呢?
唐久安不自覺岔了神,眼見薑璽滿麵怒容才趕緊梳理了一下思路。
薑璽起先是誤將她認作某人,然後是聊到從軍之事,突然發火。
她誠懇問道:“臣十三歲第一次上戰場 ,礙著殿下什麽事了?殿下為何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