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来了, 陈绵绵还是一味的只知道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人赃并获,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她偷偷进了苏简的屋子, 江晴的礼金就在她手上,是容不得陈绵绵狡辩了。
不管她是装可怜,还是真的被吓到,这件事都不可能轻轻揭过。
1000块不是个小数目,人赃并获,不管陈绵绵怎么表现,公安局都定了她的偷窃罪。
陈绵绵的事只是个小插曲, 让公安把人带走后, 苏简就没再关注过。江晴和蒋向阳顺利结为夫妻, 两人之间的误会也都解开, 村里给开了介绍信,江晴以后不用再住知青大院,可以跟蒋向阳回城住。
江晴和陈绵绵这一走, 知青院就空出来两个位置, 也是巧了,除了陈绵绵和江晴,还有两位知青得到了回城工作的机会,麻溜收拾东西走了,她们刚走没多久,便新来了两位知青,可新来的两名知青都是男的, 本来知青院男知青就多,这下又来俩人, 知青宿舍是彻底不够住了。
男知青不够住,女知青那边又太宽敞,村支书一合计,决定把一间女知青宿舍改成男知青宿舍,只是这样一来,女知青宿舍就少了两个床位。
魏平安本来是想让女知青们抓阄,一个住他家,一个住大队长赵国栋家。
不想顾巧琴竟然主动站出来,说她愿意搬到齐家去住,李慧也说自己愿意搬出来,到大队长家去住。
这些事苏简都是从赵金枝口中知道的,她知道大队长的儿子和李慧在处对象,预计年底就会结婚,所以对李慧住到大队长家并不意外,但是却不知道顾巧琴什么时候和齐家搅到了一起。
苏简转念一想,苗翠花和顾巧琴都和自己不对付,能走到一起去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这些事苏简只听赵金枝提了一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每天都要忙着做食物,经过上次二柱子提醒,苏简所做的东西也不只局限于方便运输的绿豆糕之类。
材料易得的一些小吃都可以做,二柱子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弄洒出来一点。
只是可惜卤货的味道太大,难以掩盖,不然苏简很想做些卤鸭子、卤肥肠之类的东西拿去卖,这些东西原料价格不高,还能卖上价,只是风险太大,苏简没有轻易尝试,依旧做些味道不大的糕点之类,又加了一些粥类,小吃等。
刘大厨的手基本已经好全了,这天小刘又来找苏简,请她明天去做婚宴:“苏姐,咱们还是老规矩,明天我来叫你。”
苏简说:“我觉得我最近精神不太好,正好刘大厨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我看这场不如由他来做。”
小刘却一口否定:“我师傅说了,这次来的人家点名要苏姐你来做菜,他们就是冲着苏姐你的手艺来的。”
苏简知道小刘这话不假,现在来找刘老蔫预约的,基本都是冲着苏简的手艺来的,不过苏简也很清楚,她做菜是好吃,但也不是婚礼的必备之物,没有她来做菜。主人家也不会不办婚礼。
“道理我知道,可我最近真的有点累。”苏简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忽然捂着额头诶呦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苏姐!苏姐!你怎么了!”小刘被吓坏了。
赵奶奶听见动静出来,一看也都吓着了,忙把苏简扶起来:“快去叫人,叫村医过来!”
小刘答应一声,头也不回的跑了。
村医很快被叫了过来,小溪村的大夫就是以前的赤脚大夫,会把脉:“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的,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我给她开点红糖水,回头你们给她泡水喝就行。”
苏简锁定小刘的身影,虚弱的说:“替我跟你师傅道个歉,明天的婚宴,我怕是去不成了,让他老人家另想办法吧。”
小刘现在哪里还敢催苏简去做什么婚宴,只忙不迭的点头:“苏姐,你放心,我师傅的手已经好了,做婚宴完全没问题,要是不行,还有我给他打下手呢,你好好休息,别太操心了。”
苏简这才又放心的晕了过去。
刘老蔫的手已经完全好了,再次掌勺不成问题,他之前一直推脱,一个是想接济苏简母女,二来主人家确实更认苏简的手艺,但苏简现在都累晕过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也只能自己上。
能来找刘老蔫的都是亲戚朋友介绍的,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得知原委后,也不好太过抱怨,再加上刘老蔫的手艺本就不错,虽然不如苏简,婚宴也都高高兴兴的办下来了。
刘老蔫下工后特意来看苏简,见苏简虚弱的躺在**,本来准备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说:“苏简你好好休息,婚宴这边我先顶着,等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再还给你?”
这咋还带还的?那她不就白晕了吗?
苏简忙说:“本来就是因为师父您手受伤了,我才带着做一阵子,现在您手伤也好了,我不能再抢您的活干。”
刘老蔫不乐意:“什么叫抢我的活干?咱们各凭本事吃饭,你手艺好,人家愿意请你,是你有本事,我刘老蔫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好家伙,这连成语都整出来了,苏简只能换了一种说法:“医生说我不能太过劳累。做大席这活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重了,之前我其实也觉得不太舒服,不过为了挣钱也都忍着,没想到竟然会晕倒。这一晕倒,我也想明白了,我有齐年给的津贴也够花了,没必要再这么拼命,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苏简把自己的身体搬出来说事,刘老蔫这才没话了,他本来就是喜欢苏简的手艺,又觉得苏简这人不错,才愿意给她挣钱的机会,但苏简身体不行挣不了这份钱,他也没有强逼着人家的道理。
刘老蔫可惜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来十块钱递过去,苏简忙推辞:“您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
刘老蔫顿时拉下脸:“给你你就拿着,什么你不能要?我病了这些日子要不是你帮我,我不知道要丢掉多少客户,这点钱算什么?你要是不拿着,就是看不起我刘老蔫!”
不要你的钱,就是看不起你。苏简是真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刘老蔫坚持,苏简只能把钱收下,叫来顾思源,嘱咐他:“厨房有我做的糕点,一会儿他们走时,你给带上二斤。”
这刘老蔫就没办法拒绝了,也不只是因为糕点不可能值上十块钱,重要的是他没法拒绝苏简的手艺。
装了一场病,刘老蔫这边就算是彻底解决完了,以后苏简只需要给村里提供去黑市卖的货物即可,二柱子傍晚来送材料和钱,凌晨来取货,苏简就在白天补觉。
这天苏简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好像是二丫在跟谁说话。
“出去,我妈不在家,我都和你说好几遍了!”
“我不找你妈,我找苏简,苏简在家吧,你可别唬我,我知道她白天在家。”
“苏简姐在睡觉呢,没空见你,哎,你!我都说让你出去,你怎么还往里进?”
“呦,小丫头脾气还挺大,没事,苏简睡觉我就在你家院子里等,等她醒了我就能见着她了。”
“不行,你不能在我家等!”
“为什么不行?怎么赵主任家这么不好客吗?”
“这是我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苏简听了一会儿,无奈起身,凭二丫是斗不过外面那人的。
青年面对着屋子先看见苏简,对二丫得意挑眉:“看,人现在不是醒了吗?小丫头,你还想骗我?”
二丫:“我没骗你,刚刚苏简姐姐是睡着的,一定是被你吵醒了,你个坏人!”
“啧啧,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巴好毒,我不过是要见苏简,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二丫:“赶你也赶不走,谁家好人像你这样往别人家里闯,你就是坏人!还是没脸没皮的坏人!”
“哎呦,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你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赵苟是有名的好人!”
“不可能,你就是坏人!”
二丫被气的脸都有些红了,苏简上前搂住二丫,打断了这段争吵:“你去弄两碗茶来。”
二丫不愿意:“姐,他这么坏,不要给他喝茶!”
“哎呦,你还说我是坏人,你看看咱们两个谁更坏哦,在这跟你说了半天的话,连口茶都喝不到,真是渴死我了,你这小丫头一定是故意要渴死我,这小小年纪的,心肠歹毒啊。”
“你才心肠歹毒!你最心肠歹毒!”二丫又被赵苟激起了愤怒。
苏简拦住:“那就弄一碗来给我喝好吧?”
二丫这才狠狠瞪了赵苟一眼,去烧水了。
赵苟看着二丫离去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这小丫头真不经逗,以后不知道哪个婆家敢要她。”
苏简自顾自坐下并不搭他的话茬,找苟自己说了两句自觉没趣,不由讪讪一笑:“咱们两个以前也没见过,怎么苏简你好像不怎么待见我的样子。”
苏简瞥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赵苟摸摸鼻子:“怎么能是欺负呢?不过和她耍两句贫嘴罢了,你不觉得那小丫头生气的样子十分好玩吗?”
苏简平静的看着他。
赵苟受不住主动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一会跟她赔礼好了吧?”
这人穿着打扮,虽然和村里人没什么不同,但身上的精气神,还有他那股贫嘴的劲,和常年干农活的农民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苏简猜出他的身份:“你是新来的知青?”
“啊,这么就认出来了?我还特意找老乡要的衣服呢,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赵苟遗憾的嘟囔。
苏简一阵无语,确认了眼前这人有多无聊,竟然为了不让她认出知青身份,特意找老乡换了衣服。
苏简:“你来找我有事?”
“嘿,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嘛,早就听说小溪村有个叫苏简的长得花容月貌,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我这不是慕名而来了。”赵苟赞美完冲苏简眨了下眼,自以为风流的甩了甩头发。
苏简看着门口淡淡说:“你说我要是去找支书告你骚扰军嫂,支书是会信你,还是信我?哦,对了,我还有二丫这个证人,2比1,你很难赢啊。”
赵苟脸色一下变了,也不敢再调笑,讪讪笑道:“别,别,我就开个玩笑,不至于闹到支书那去。姐姐,我给您道歉还不行吗?要不,小的给您磕一个?”
赵苟说着便要作揖,苏简也不拦他,他自己倒会找面子:“不行不行,这套太封建迷信了,要是被人看见可不好,我还是给您赔个不是吧,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小的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苏简懒得和他计较,再问了一遍:“你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黑市的糕点是你做的吧?我去的晚,没买到,你能不能单独卖我点?”没想到赵苟一开口更是让人震惊。
苏简脸色不变,泰然自若:“什么黑市,什么糕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吃过你做的婚宴,那酒酿圆子的味道,除了你没人能做的出来。”赵苟没有被苏简糊弄过去,十分肯定的说。然而,苏简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
不管是不是,只要我不承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然而,赵苟竟然敢上门讨要,自然是有备而来:“我听说你和齐家的人不对付,我这有一个他们家的八卦,你要不要听?”
苏简神色淡淡:“没兴趣。”
赵苟被苏简噎了下,并不气馁,笑道:“我保证你会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
苏简:“说来听听。”
“那不行,我要是说了,你不认账怎么办?”
赵苟试图讨价还价,苏简却说:“那就别说了。”
赵苟“……”
真是头一次见这么讲价的,要不是他实在馋苏简的手艺,又起不来那么早去黑市抢购,赵苟真想扭头就走。
僵持半晌,终究还是赵苟投降:“好,你赢了,我投降,我说行了吧?”
“你知道顾巧琴为什么要搬到齐家去住吗?”赵苟问。
苏简:“左不过就是狼狈为奸,没什么兴趣。”
赵苟:“那要是我告诉你,他们不只是狼狈为奸,而且已经勾搭成奸了呢。”
苏简觉得赵苟话里有话,不由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苟却不肯再说了,只捂着肚子:“咱这肚子里没食,没力气说话呀。”
苏简翻了个白眼,去厨房拿了两个没吃完的馒头出来:“现在就这些,能不能吃到别的,就看你说的话有没有价值了。”
即使只是馒头,经过苏简的手做出来,味道也是格外的不同,赵苟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便再也控制不住,直把两个馒头都吃完,才停了下来,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赵苟:“那咱们说好了,我告诉你,你就要给我做好吃的。”
苏简:“那就看你的话,有没有价值了。”
赵苟:“肯定有,而且非常炸裂,你知道齐家老大是有老婆的,对吧?”
苏简:“当然。”
黄红英还是她给送去劳改的。
赵苟嘿嘿一笑,原本还算俊俏的脸顿时多了几分猥琐:“但他老婆不在家,齐老大耐不住寂寞,你猜他和谁搞到一块去了?”
苏简不敢置信的反问:“不会是顾巧琴吧?”
赵苟:“答对了!”
苏简对他的话十分怀疑,顾巧琴那个人心高气傲,能看上齐年不奇怪,怎么可能看上齐老大?齐老大沉默寡言,像块木头,除了干农活,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甚至还不如齐老三。
赵苟见苏简不相信,连忙补充道:“这事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在野外做鸳鸯,你可不能赖我的账!”
赵苟看起来不像在说假话,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齐家人还真是不断给她惊喜啊,苏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