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議事堂內, 蛟龍繞梁,祥雲布頂,五彩琉璃屏上刻印著紫氣東來。
燕王殿下高坐主位, 其長子韓瞻霽和次子韓瞻誠分立兩邊,剩下的一竿子心腹則按照文武之別, 有序且自覺地依次站在了議事堂左右。
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這莊重的儀式感,倒是有了皇極殿大朝會的縮影。
薑五郎從“文官”隊伍裏走了出來,並未行什麽大禮,隻恭敬“上奏”道:“此次平州之行,燕王府發船五艘, 霍氏商號發船八艘,共收攏流民一萬零兩千三百二十五人,具體如何安置, 還需要盡快定奪才好,免得人多生亂。”
這種瑣碎小事,並不需要燕王殿下親自操勞。
北疆收攏流民之事,一直都是燕王長子韓瞻霽在負責, 此時他心裏早就有了章程,隻慢條斯理道:“挖礦、開荒、修水渠等都需要役夫,有了這批流民,倒是不用額外征兆勞役了,明日我便派人去流民堆裏貼招工告示,等壯丁都有了活計, 剩下的婦孺老幼再補貼一些救濟糧食,想來也生不出多大的事端來。”
韓瞻誠見不慣他這副裝腔拿調的架勢, 撇嘴譏諷道:“將士們提著腦袋殺敵,結果一月到頭連大肉都吃不上兩回,大哥對這些流民倒是好,又是憑白施舍活計,又是免費補貼糧食,感情那錢糧都跟大風刮來的似的,當真是大方得很。”
韓瞻霽被擠兌了也不惱,隻好脾氣道:“種莊稼還得先澆水施肥呢,若是礦無人挖,地無人墾,這錢和糧又從哪裏來,總不能讓玄甲軍的將士身兼兩職,既要戰場殺敵,又要拿著鋤頭去犁地吧。”
韓瞻誠無言以對,卻還要嘴硬道:“我隻是提醒大哥,你雖管著北疆錢糧,可也別厚此薄彼才是啊!”
燕王隻有三子,皆乃王妃薑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