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動, 遲則生變。
元衍在路上耽擱得實在太久。
梁素坐擁嚴、慶兩州,號稱擁兵三十,帶甲十萬, 梁素親將中軍五萬,盡是精銳之師。元衍率軍南下, 梁素嚴陣以待,手下五萬精銳悉數屯於淳安西郊過雁山。梁素本欲連結趙朔共禦強敵, 孰料趙朔兵敗,身死亂軍之中,梁素外失強援,自知氣數已盡, 遂不戰而降。
梁素遣使當晚, 元衍領兵直入淳安,以雷霆之勢迅速接管了嚴州, 而後連夜趕往蘭溪。
來回幾近一月。
元衍自領兵以來, 無往不利未嚐敗北, 善戰之名廣聞於天下。
輸他不算屈辱。
過雁山那五萬兵士樂天知命, 安心等待收編。
可是元衍從未現身過雁山。
一日不至, 三日不至, 七日亦不曾至。
為何?
梁素麾下良將早已盡數拘係,所餘不過人微望輕之輩, 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可是元衍久不現身。
各處議論紛紛, 人心惶惶。
世上向來不缺心高誌壯之人。
於是元衍折返淳安當晚,淳於文麵報軍務之時, 過雁山大營,嘩變了。
險些釀成大禍。
急報送至時, 湛君已然趴在元衍懷裏睡著了。
隔著一道門,元衍麵無表情聽完了稟報,恨不得把那五萬人全剮了。
可是哪裏能夠?
狠狠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多少平複了些。
懷中人睡熟了還蹙著眉。
一隻手摟緊了人,另一隻則輕撫那對曲折的長眉。
展不平。
他忽然氣惱起來,垂首在那嬌豔欲滴的如花朵的唇上狠啄了一口。
懷中人沒反應。
他又發狠。
一下又一下。
簡直有癮。
是真的不想走,可惜不能。
到底還是剮了幾個。
又笑著到處走,說許多話。
見者無不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