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陷落

第25章 酸涩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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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哭了。◎

晚上七点, 曲珞从乔霁宁家出来。

她一边百无聊赖地往附近的垃圾街走,一边给叶书扬发了条短信:「今天晚一点,大概九点下课」。

真不知道叶书扬是怎么想的,虽然莫名其妙地对她不冷不热的, 但除了每天放学要跟她一起走之外, 就连周末的钢琴课, 他都一次不落地来接她。

他俩目前这情况,说是冷战吧,好像也不算,谁家的冷战是这种藕断丝连的状况呢。

可要说他俩之间的关系没有一丝裂缝,鬼看了都不会相信的。

至于叶书扬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又犯了什么病,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现在也不想搞明白了。

管他的, 反正她不会再低头了!

曲珞要逛的小吃街恰好位于大学城的后方,此时又是饭点, 因此狭窄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也异常嘈杂。

路边摆放着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

她买完小吃后, 一时找不到位置,最后只好和别人拼桌。

“阿池,我说你也太胆小了, 两顿打就给你吓成这样。”右后方蓦然传来一道带着嘲讽的笑声,曲珞恍惚觉得有些熟悉, 不免把注意力转移了一些过去,“对付那种人硬刚干什么。”

另一个人轻嗤出声:“孬货,你和他俩对一个试试。”

曲珞听出来了, 接话的人是池淮洲……

牙齿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试什么试, 话又不是我说的。”那人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那女的长啥样,有照片吗?”

“我没事存那婊子照片干嘛。”说到这,池淮洲猝然顿了顿,视线一转,话音变得模模糊糊的,曲珞只听出来后半句,“但是……不是有她的Q.Q吗,看下空间不就得了。”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他们那群人用黄毛的智能机登上了Q.Q空间。

黄毛看着手机里的低像素自拍照,轻啧了一声:“这妞儿长得是真漂亮,难怪你只在背后瞎嘀咕了她几句,那两狗崽子就非要打你,她这是把他俩的魂儿都勾走了吧。”

“我看看。”另一人接过手机,“欸真别说,是我的菜,叫啥名?”

他把照片缩小,看了一眼备注:“曲珞?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曲珞闻声一怔,手中的竹签滑落在桌面上。

耳畔嗡嗡的,似尖锐的蜂鸣声,传入耳膜的声音也不甚清晰。

“不过这妞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你看哪个漂亮妞不眼熟。”

……

“我不嫌弃,打一炮喽。”

“怎么,你不怕柯烬那小子了?”

“有什么好怕的,说了别硬刚,对他当然是要……”

曲珞的手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怔然地支在半空中。

思绪飘忽流转,她猛然想起叶书扬当时提到的打架原因。

现在看来,打脏球、球场摩擦似乎并不是最主要的缘由。

最主要的,应该就是池淮洲嘴贱,讲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联想到他之前在走廊上说的那些恶俗的黄色谣言,曲珞差不多也能猜出来他嘴贱的内容是什么了。

几个男生肆意嘲讽的笑声仍在耳际。

内心翻涌而上的恶心感让她头皮发麻。

要把这件事告诉叶书扬吗?

也许没必要。

先不说在他们这种“冷战”的状态下,她压根就不想主动跟他讲话;再者,池淮洲那群人刚才顶多也就是在口嗨她,虽然恶心到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但还没严重到造她黄谣的地步。

说起这个,曲珞倏地想起池淮洲被打后的惨状,以及最近他每次在学校里碰见她都躲得厉害,便不自觉地平静了下来。

上次的那一顿打确实有效,也很解他当初造蓁蓁黄谣的恨。

只是,那一次的处分才刚撤下。

没必要在这种节骨眼上,让叶书扬再因此背上一个更严重的处分。

不值得,因为他有比他们更好的未来和前程。

和他们扯上关系,不值得的。

算了,她就当听了一声狗吠吧,反正也不痛不痒的。

更何况,他们已经扯开了刚才的话题,谈话的内容早就变成一些令人作呕的黄色笑话。

曲珞皱着眉,随意地吃了几口。

正打算起身离开时,右后方传来凳子刮蹭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塑料袋窸窣作响的声音。

她收拾了一半的手蓦然一僵,而后脑袋往下埋了埋。

等他们走了再说吧。

可天不遂人愿。

没过几秒,斜侧方骤然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嗓音:“美女,挺巧啊。”

刺耳且尖锐的蜂鸣声刺透耳膜。

曲珞的呼吸瞬间窒了窒,她没敢抬头。

心口泛上嫌恶的气流,一团一团的,将她的胸腔堵得严严实实。

那团气流和耳畔的话音一样,令人不耐且反胃。

“什么啊,你见着个人就勾搭。”那人顿了顿,“呦,运气真好嘿,一个人呐,妹妹。”

“怎么不说话呢,害什么羞啊。”

嘈杂的、嗡嗡作响的声音混杂着马路上的车流声一起,急速地朝她挤占、奔涌过来。

曲珞惶然地闭了闭眼。

她当下有且仅有的一个念头就是——跑。

于是趁着他们仍在说一些下流话的时候,曲珞飞速地转身就跑。

心脏怦怦直跳,她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周围人群又杂又乱,再加上天色很黑,霓虹灯闪烁错杂,因此她不确定那群人有没有追上来。

可她不敢放慢速度,只堪堪收回视线。

一扭头,却和一辆右拐的车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

曲珞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

鼻尖弥漫着刺激的消毒水味,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多个部位都传来隐约的刺痛感。

病房内站着许多人,有她的父母、好友以及医生。

耳畔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关切的询问声:“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于是只迷糊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听见一道声音,有些模糊:“轻微脑震**……全身多处擦伤,情况不算严重……”

不严重啊,不严重就好。

曲珞闭了闭眼,困意再次袭来。

于是,在她被扶着坐起来,喂了一口水,点头、摇头地含混地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便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

病房内只开了盏光线微弱的小台灯。

此时的屋内与中午相比,空旷了许多。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叶书扬陪着她。

他单手撑着下颌,手肘搭在沙发边缘,眼睛轻阖着,神态放松又无害。

搞什么,明天不是周二么。

他怎么还在这。

叶书扬总不会打算陪护她一晚上吧。

这样想着,曲珞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寂静的空间里顿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听闻病**的动静后,一旁浅眠的叶书扬倏忽睁开眼,望向她,声线嘶哑:“曲珞?”

叫了她一声后,他又沉默下来,上下唇轻碰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变得茫然无措,所有的行为仿佛都在遵循本能,也只能顺从本心。

没有人知道,在听见车祸二字的那一瞬间,他仿若一只被抽空了力气与神思的玩偶,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就连淹没心口的悔恨都是后知后觉般漫上来的。

他这段时间做得有点过分了,他不该这样疏远她的。

怎么就被嫉妒和害怕牵扯着往前走了呢。

如果他们没有冷战,她就不会一个人去小吃街,进而发生车祸了。

思绪蓦然暂停,叶书扬没敢继续往下想别的后果。

过了好半晌,他才想起似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曲珞撇撇嘴,赌气般地翻了个身,背朝向他,一时没应声。

她还惦记着他俩冷战的事,所以此刻做不到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

而他也就此缄默着,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沉寂的病房里只能听见清浅交错的呼吸声。

要不是没听见房门的开合声,她几乎要怀疑叶书扬是不是已经走了。

又过了许久。

曲珞实在没忍住,或者应该说,她受不了这种比冷战还难熬的氛围,于是在紧了紧手指的同时,她还轻哼了一声。

不满的、委屈的、略带控诉的、需要安慰的意思。

下一秒,床褥上便落下一道身影:“身上的伤口还痛吗?”

“痛个屁,痛死我算了。”依旧赌气,还带着一丝哀怨的语调。

叶书扬又靠近了些,弯腰俯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声音很低:“对不起,我错了。”

“哪错了?”曲珞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肩膀。

“哪儿都错了。”他沉吟了一会儿,“你能原谅我吗?”

哼,认错态度还算诚恳。

她转了个身,面朝向他:“那你说,这几天你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吃错药了。”叶书扬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还没等她回话,他抢在她之前再次开口:“曲叔和廖姨都回去了,他俩不方便请假,上不上新课对我来说无所谓,你知道的,所以我拜托他俩让我留下了。”

“但你那竞赛……不需要再多刷刷题吗?”果然,她被他的新话题带跑了思绪。

叶书扬轻笑一声,明白她应该不会再和自己置气了,于是便放下心来:“竞赛而已,我什么时候怕过,而且像叶书扬这么厉害的,少学几天,也照样能考上。”

“又说瞎话。”曲珞小声嘀咕了一句,挣扎着要坐起身,叶书扬见状,立刻扶着她坐好,捧着水喂了她一口。

放下水杯后,他自然地坐在床边,凝视了她一瞬,犹豫须臾,还是把内心所想问了出来:“昨天的车祸究竟怎么回事?你跑得这么快,是因为有人在追你吗?”

从小吃街那边仅有的监控来看,他们只能得出这些结论。

曲珞闻言一怔,心脏仿佛因他的话而往下坠。

他目光里的探究欲和担忧实在太过明显,她怕他又要因此意气用事。

所以她抿抿唇,撇开视线:“没有,是因为垃圾街那边的人太多了,我着急出来,所以才发生了意外。”

叶书扬低垂下眼睫,声音喃喃:“是吗。”

“嗯,不过幸好我命大。”她用指尖抚了抚落在白色被褥上的他的影子,“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了一会儿,她并没有等到回答。

曲珞抬眼,再度对上他的眼神,呼吸却就此凝滞了一瞬。

昏黄的台灯光线透过来,将他的脸切割成光影分明的两部分,往日清峻、锐利的眉眼半陷在阴影中。

光影交错时,他的轮廓显得更为清晰。

头发在灯光下变得毛茸茸的,长长的额发凌乱地戳着眉骨和眼尾。

少年平直的长眉下,是一双带着疲累和自责的眼眸。

灼灼的目光中,她仿佛看见了一只受了伤,亟待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叶书扬?”曲珞轻唤了他一声。

光影似在摇晃,模糊、隐约地浮现在白色的脆弱之上。

她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又一次地听见他一字一顿地喊起自己的名字。

“曲珞。”叶书扬的嗓音很低,如梦中呢喃的呓语,含混、喑哑,却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冷静地烙印在耳中,也更似难耐的恳求,“我可以,抱你吗?”

曲珞上下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整个人滞愣住,只剩下长睫轻微发颤着。

叶书扬没再犹豫,也没继续等她的回答,而是径直俯身靠近,双臂穿过她的腰侧,轻柔却僵硬地环抱住了她。

从昨天深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到此刻才终于放松下来。

一直虚浮地踩在棉花上的脚掌,也在此时才有了真实的触感。

“你干嘛,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曲珞自觉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侧,指尖却紧攥着被子,她以为他这副模样,是在跟她卖惨求原谅,所以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娇蛮,“我可没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喔。”

“嗯,我知道。”叶书扬的声音有些闷,他动了动脑袋,柔软的发丝轻蹭着她的脖颈,脸颊埋在她的颈窝处,“对不起。”

“哼,有你这么道歉的嘛。”道歉还不肯面对面,非得抱着她才行,哪儿养成的习惯啊。

可回应她的仍旧只有重复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句的尾音在发颤,他重复了很多遍,说到后来,声音逐渐哽咽。

曲珞浑身一怔,因为她感觉到有湿滑的**浸透她的病号服,沾湿了她的颈侧和锁骨。

他怎么,哭了。

“叶小新,你……怎么了?”她无措地抬手搭上他的后背,安抚似的拍了拍,“好嘛,我原谅你了。”

就算担心她,也没必要担心到哭嘛。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心脏像是被泡发的木耳,不停膨胀、变大的同时,也略微地发了酸,与酸涩感一同涌上心口的还有某种四溢的热意,两种物质纠缠、交错着,最后悄悄盈满身体。

曲珞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随后伸手,轻然地回抱住他,嗓音带着懒洋洋的坏劲:“不过,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混蛋。”

叶书扬搂在她腰侧的手臂骤然一僵,接着更紧地拥住她。

动作间,她晃动的发梢拂过指尖,轻微的痒意如盛夏燥热的风拂面而来,温热的气流沿着耳廓渐渐向下,最后牵扯住跳动的心脏与腕间同样脉动的经络。

怦怦——

强劲、有力,却也缱绻。

他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吸气,话语带着颤音,像是添加了几分无法言明的暧昧:“嗯,我是混蛋。”

“算你有自知之明。”曲珞轻哼一声,抿着唇弯了弯嘴角。

左手的五指陷入他柔软的黑发间,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空气寂静了一瞬。

他哭得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吸气声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他的眼泪似乎不受控一般。

埋在她颈侧的脸颊越来越烫,仍有更多的眼泪涌出他的眼眶,打湿了她的肌肤。

“混蛋,你怎么还哭,好娇气呀,叶小新。”

她刚想收回埋在他黑发中的手指时,耳畔蓦然传来一声闷哼,是从鼻腔中哼出来的一声“嗯”,短促且轻声,好似在撒娇。

“你再多揉一会儿。”他吸了吸气,鼻尖蹭着她的颈窝,搂住她的手臂再次收紧了。

多摸摸小狗的脑袋。

指腹摩挲着他的头皮,曲珞眨了眨眼说:“那你求我。”

可她不是真的要他开口,于是紧接着又嘟囔道:“你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即便这么说,她还是听话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柔软头发的触感甚至比狗狗毛茸茸的毛发触感还要好。

两人一时无言,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有规律、有节奏的怦怦声。

好半晌之后,叶书扬才松开她,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昏暗的空间里,他垂着头站起身,被拉长的影子跨过床铺,残留在地板上。

他单手捂住脸,摁了摁眉眼,眼睛微微发涩。

眼眶余留着未消的灼热感,但其实不止眼眶,呼吸、耳廓都烫到惊人。

如果此时灯光明亮,并且有一面镜子摆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能看见自己羞耻的狼狈样——红到可疑的眼角与耳根,以及可能会上扬一整天的嘴角。

叶书扬吸了吸气,转身:“我去帮你买晚餐。”

话落,也不等身后的人有所回应,他便顾自开门,快步往外走去。

曲珞愣在原地,双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猛然回过神,指尖僵硬地碰了碰左侧的肩膀,那里濡湿一片,还留有余温。

她有点搞不明白叶书扬了。

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总之他的心思、行为以及情绪都在她面前变得捉摸不透了起来。

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她抿抿唇,身体往后靠,左手搭上台灯的开关。

啪嗒,啪嗒——

不知道台灯第几次被摁灭的时候,门口倏忽传来了敲门声。

曲珞下意识和地将台灯摁亮,与开关的啪嗒声一同响起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吱嘎声。

她还在疑惑叶书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时,一抬眼,就撞上了门口那人漆黑的眼眸。

柯烬高瘦却略弓着的身形,与模糊、绒黄的光线一起挤占了整个房间。

他将手中拎着的那一篮水果放在离门边最近的沙发上后,便斜倚靠着墙,没再走近。

“你怎么来了?”曲珞打开房间的顶灯,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你坐那儿吧,站着干嘛呀?”

柯烬垂在裤腿边的手指微微发颤,他不答反问:“你发生了……车祸?医生怎么说的?”

听他开口,曲珞才发现他的声音发哑得厉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到车祸二字时,他的声线好似轻微颤了颤。

“嗯。”曲珞点了点头,“但是还好,不是很严重,应该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柯烬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他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车祸那晚,你发生了什么?”

在她回答之前,他的脑海里遽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对面大概四五个人,流里流气的,跟小混混一样,其中竟然还有个女的……我看他们也就高中生的年纪,这要是我女儿我肯定——”

话语戛然而止,中年男人见对方面露不耐,于是又将扯远的话题给拉了回来:“反正那小姑娘就是被他们给吓跑的。”

“是这几个?”他从手机的相册里调出一张图,放在男人的面前。

“嗯对对对。”男人连连点头。

“那边的人太多,我过马路不小心撞车上了。”曲珞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话落,她垂下眼睫,收回视线。

在柯烬问出口的瞬间,她不受控地想起了他之前掌心上的伤口,还有昨晚池淮洲那群人提起的关于柯烬的话语。

“曲珞。”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当初你答应我的那个条件,还作不作数?”

他指的是,那场躲避球赌局的条件。

“作数呀,你想要什么?”说话间,她来回张望了一下。

可是病房里空空****的,她现在也拿不出什么东西给他。

“我想要一个回答,一个不是谎言的回答。”柯烬缓缓走近,目光直白且认真。

曲珞感觉脑海中的那根弦绷断了,心跳骤然提起了速。

耳畔是一道尖锐且短暂的蜂鸣声。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可以不回答吗。

他的问题,貌似比她当初的条件要困难许多。

她可以拒绝吗。

曲珞张了张嘴,回得有些磕磕巴巴的:“你——”

别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曲珞。”一句话才刚出口,就被他淡声打断,明明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却问得十分艰难,“疼吗?”

伤口痛吗。

柯烬走到离她只剩半米的距离时,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瓷器:“我想要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欸?”曲珞倏忽抬眼,与他视线相接。

她望进了他灌入昏黄灯光的眼底。

刚才因为不安而狂跳着的心渐渐缓了下来。

但是不期然的。

神经末梢隐隐有种滋生莫名心绪的征兆,如夏末的最后一场暴雨,能嗅得到土壤腐烂、变质的味道。

她伸手摸了摸肩侧濡湿的部位,那块地方还是潮湿的、温凉的。

如盛夏降雨前,湿闷的、带着水汽的空气。

能轻而易举地渗进毛孔中。

被顶光轻洒着的眼睫微弱地颤了颤,她的视线越过柯烬的身侧,落在不远处开了一条罅隙的房门上。

更为微弱的光线从门口的缝隙中投了进来,而后一道身影覆下,将那几缕光线遮得更加微弱了。

作者有话说:

#小狗日记

*

「o(╥﹏╥)o

……

╮( ^ω^ )╭」

——《卷毛小狗日记簿》

*

小柯半夜起来:见人!

*

作话是玩梗,正文是担心、后怕才……不是卖惨。(怕有宝宝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