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看见一辆面包车很可疑便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第十六中学附近,然后便看见面包车突然停在了一个小路口,仅仅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便掳走了小蕊和她的同学,由于面包车的后排都有窗帘挡着, 我并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 不过,速度如此之快地掳走了两个人, 想必至少有两个人一起行动吧, 可能还用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对方人多, 我不敢硬碰, 便一路跟着到了一个三岔口, 这边的位置应该已经很偏了, 如果我再跟下去,对方估计就发现我了, 于是, 我便停下找电话了。”
罗昊听罢,松了口气,“还算聪明,知道不能硬碰, 说说你的具体位置, 我们马上就到。”
秦简一噎, 啊?具体位置?她还真说不清楚。
秦简敲了敲里屋的门,然后拉开, “麻烦你跟电话里形容一下这里的具体位置。”
里屋的人, 麻溜跑出来配合,然后又识趣地回避了。
“师父, 我总觉得对方抓小蕊的目的并不单纯,我看你还是不要一起过来了,或许今天晚上会有人联系你也说不定呢!”
罗昊在电话那头沉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派文光和峰子带人去接应你,你自己保护好自己,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冒进,安全第一。”
“知道啦,师父,我就在三岔口的马家抻面馆等着,放心吧!”
秦简给车加满油之后才回了面馆,面已经好了半天了,这还是老板担心她回来了的慢,怕面坨了,晚了几分钟才做的,否则,这碗面的口感估计还要更差。
口感虽然差,但味道却不错,秦简可能也是饿极了,又点了一盘酱牛肉,很快便干掉了一碗面和一盘肉,老板拿着给她找零的钱递给她,还苦口婆心,“孩子,以后钱可不能这么乱扔啊,这也就是遇到了我,不图你这个钱,换个心术不正的,你这二十块钱不就打水漂了。”
秦简有些汗颜,她刚才着急,也没想这么多呀!
不过,老板说的也没错,的确,换个心术不正的人,她这二十块钱真就打水飘了。
秦简跟老板诚恳地道谢,然后问道:“谢谢老板提醒,我刚才是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对了,这附近有小卖铺吗?”
秦简考虑到晚上的行动可能不易,她决定事先补给一下。
老板又给她指了一个另外一条路,正是面包车刚才开走的那条路。
墨迹了这么长时间,面包车早就无影无踪了,不过,这条路目测就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路。
岔路便都是土路,土路上的痕迹应该是比较容易追踪的。
秦简计算着王文光和郭峰大概能赶到的时间,先去了趟小店铺,买了一些吃食还有电池,毕竟如果需要弃车步行的话,黑灯瞎火的,手电筒还是比较重要的照明工具,不能断电。
秦简买了东西之后,见还有时间,便又往前开了一段,没到岔路,她便会下车看一看,有没有面包车拐进去的痕迹。
查了一段距离之后,并没有发现面包车的痕迹,想必是面包车当时应该是开出了很远。
秦简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驱车往回赶,果然在刚赶回三岔口的时候,便看见了正在开过来了一辆面包车,正是局里的车。
车窗降下来,秦简便看见了王文光的脸。
“嗨,秦小简,我们到了,带路吧!”说着,王文光又往后座看,“去秦小简的车上几个人,别都在这挤着了,不然我这车都开不快,呃,峰子,你也去吧!”
王文光把郭峰也赶去了秦简的车里,一番折腾之后,秦简将车子掉头,然后在前面带路,她一边开车一边对郭峰说道:“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前面一小段路的岔路,并没有发现面包车拐进去过的痕迹,所以,前面的一小段路,我们可以略过了。”
郭峰点头,然后在对讲机里把消息传递给了王文光。
郭峰又将手里的大砖头,在秦简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出发前,罗队给我们申请了这个。”
秦简扫了一眼,竟然是大哥大,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得这么偏了,能有信号吗?
秦简把大哥大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可能再开一开就没有信号了。”
秦简心道:这年头,通讯不便,真是个大坑啊!
秦简一路把车速提到最快,急得后面的王文光是嗷嗷叫啊!他的面包车可开不了这么快啊!然而秦简却也不等他,反正就这么一条路,她快点开,也许就能快点找到面包车的痕迹了。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天早已经黑了,秦简再次停车,郭峰拿着手电筒下车查看,突然他大声道:
“找到了,就是这里。”
听见了郭峰的声音,秦简也跳下了车跑了过去,果然,借着手电筒的光,一道属于宏光面包车的车辙印赫然出现在了泥泞的土道上,压痕极深。
郭峰和秦简观察的功夫,王文光也赶了上来,“是不是找到了?”
秦简回头,“没错,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郭峰道:“可能是刘家堡?”
王文光惊讶道:“刘家堡?那岂不是已经出了浦江?等等,我看看地图。”说着王文光便翻出了地图,拿手电筒照着,看了起来,片刻,他道:“好像还真是刘家堡啊,我们竟然已经开了这么远。”
秦简没好气地道:“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赶紧摸进去吧!”
王文光问道:“还开不开车?”
秦简摇头,“不开,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郭峰也道:“嗯,开车目标太大了,不能开。”
王文光点了点头,叹道:“也是,虽然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一片都是农田,没有人家,但开车的确是目标太大了,走吧,咱们把车再停远一点,靠边,然后再进刘家堡。”
秦简点头,上车跟王文光一起去停车了。
此时,雨依旧在下着,不过并不算大,可即便如此,如果这种雨持续下上一夜的话,也难免积水,第二天再有行人,自行车,以及拖拉机等等,分别在土道上留下痕迹的话,想必面包车的车辙印就可能完美的隐藏了。
好在,他们还是提前找到了。
踩着泥泞的土路,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一行人悄悄地摸进了刘家堡。
之前衣服就已经半湿的秦简,此时从头到脚都已经完全透了,也幸亏现在是夏天,浑身湿透也并不觉得冷,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里,脚下不停地打滑,很是难受。
大哥大已经被秦简锁在了车里,正如秦简所预料的,它果然一点信号也没有了,没有信号的大哥大带着无意,挺沉的,难不成还要用来当砖头吗?
罗昊那边也已然发现了大哥大早就打不通了,自己的兵又失联了,罗昊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
刘家堡,翻过一座山,再跨过一条河,便是兴昌县,而刘家堡正是属于兴昌县的管辖范围,兴昌县并不属于浦江,但距离不远。
雨夜中,一个矫健的身影扛着一个人形的麻袋翻山跨河。
麻袋里的确是装了一个人,开始时,人是昏睡的,很是安静,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雨打湿了,清醒了,还是因为颠簸,总之,麻袋里的人清醒了,开始挣扎,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应该是被堵住了嘴。
不过,黑夜中,她的挣扎无人看见,风雨中,她的呜呜声也无人听见。
扛着她的男人见她挣扎,厉声喝道:“闭嘴,再不闭嘴老子就地办了你。”
麻袋恢复了安静,男人一路来到县城,饶是他体力很好,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一边推开一处小院的门,一边骂道:“妈的,死丫头还挺沉。”
罗小蕊听见男人的骂声,抖了抖,并不敢做出任何动作,惹男人不快,她还听见了开门声。
男人扛着她走了这么远,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和小悦是一起被坏人迷晕掳走的。
当时她是先看见小悦被人迷晕的,她正准备跑和呼救,没想到又窜出来一个男人,拿着手帕竟然把她也给迷晕了。
她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绑着,堵着嘴,塞进了麻袋,麻袋中只有她自己,她感觉她正在被一个人扛着走。
她的挣扎引来了男人的怒喝,她不敢再招惹这个男人,便安静了下来,她靠着感觉能够知道,男人扛着她走了很久,路上有山有河,并且只有男人一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并没有其他人,那就说明,男人只带走了她一个人,而并没有带走小悦,那么小悦在现在哪里呢?她现在还好吗?
罗小蕊知道男人进屋了,然后将她粗暴地扔在了地上,摔得她浑身都要散架了,只听男人说道:“人带到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很好,把她关进柴房,然后就休息去吧!”
罗小蕊感觉自己又被拎了起来,过了一会又被扔在了地上,她知道,她已经被关进了柴房。
没有人放她出来,她又被堵着嘴,也不能叫喊,她很害怕,怕到绝望。
她只能寄希望于父亲能够赶快找到她,解救她,也解救小悦。
在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情绪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从记事起,便不爱哭,因为父亲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她知道,她哭父亲也不会哄她,只会告诉她要坚强。
她崇拜父亲,未来也想当警察,于是,她从小也告诉自己要坚强,坚强的孩子是不哭的。
她上一次哭得伤心,还是在去年,从秦简的口中得知她的好朋友的死讯。
当时,她蹲在地上,埋头哭了很久。
因为埋着头,没有人看见她的眼泪,她便觉得没有人看见她的不坚强。
如今,她被绑着,系在麻袋里,不见天日,便更没有人看见她的眼泪了,不过,她却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她的不坚强了。
她只是怕,怕死,更怕歹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用她来威胁父亲,她越想越怕,也就哭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哭昏了过去,再一次,人事不省。
罗昊这边,仍在办公室踱步。
突然有值班的人进来给他送了一封信,信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只有五个字,刑侦罗队收。
显然是有人大半夜直接送来了,值班的人说,送信的是一个流浪汉,说有人给了钱,让他零点准时送信的。
罗昊拆开信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