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粲賞花詩作一出, 備受追捧。不少年輕士族子弟與女郎都爭相與她套近乎。熱鬧一會兒,她目光四下梭巡,見桓啟站在梅園假山旁, 身邊圍繞的不是年輕一輩, 而是如今豫章官麵上的長者。
謝道粲剛才心中那點得意頓時就淡了許多,尋常士族子弟說再多奉承又有什麽用。可惜桓啟並不好詩文, 剛才聽見誦詩神色也隻是平常。
就在她心中柔腸百結的時候,身旁婢女道:“女郎可知我剛才見著誰了”
謝道粲隨口道:“誰”
“奚五郎。”
謝道粲想了片刻才想起說的是誰。她倏地轉過身,“他怎麽跑這裏來了莫非是跟著翁主來的”
婢女也答不出來。謝道粲略有些出神,心想那奚五郎空有一張臉蛋, 實則是個草包,家裏也剩個空殼,說不定再過些年就要被士族除籍,一家無論男女都想著要攀附富貴,他跑來豫章定是為了司馬引萱。
謝道粲頗為糾結,她與司馬引萱交情頗深,可這次到豫章來, 見她將要議親的人如此出色, 再一對比自己要嫁的劉氏郎君,猶如雲泥之差。偏偏司馬引萱並不上心。謝道粲知道她喜好的正是相貌俊秀的年輕兒郎,心中便越發增添幾絲酸楚。
眼下聽到奚五郎的名, 她一時腦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吩咐道:“放奚五郎進來吧。”
等婢女聽命行事離去,謝道粲心砰砰直跳, 仿佛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很快婢女回來, 偷偷告訴她奚五郎被司馬引萱的人見著了, 剛帶著往梅園後麵去了。
謝道粲眸光微轉, 朝著桓啟的方向瞥去。
桓啟經曆一番應酬,耳邊聽見幾個俏婢誦詩,暗自撇了下嘴,這些賞玩詩會在他眼中最是無趣,一昧追求風雅,徒有其表。他左右一看,發現衛姌不知去了哪裏,於是在園中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