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惠娘回來, 進屋先關上房門,道:“啟郎君的人一大早叫了我去,什麽都沒吩咐, 幹坐了大半個時辰又叫我回來, 忒是奇怪。”
衛姌抬起臉,惠娘一眼就看到她濕潤泛紅的眼角, 心疼壞了,坐到床邊忙問出了什麽事。
衛姌猶豫了一瞬,還是據實以告:“桓啟知道我真實身份了。”
惠娘聞言一愣,立刻就慌張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糟了,糟了,要不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回江夏去好好去求你伯父……”
衛姌拉住她的手,“惠姨別慌,如今隻有他一個知道,暫時不會外傳。”
惠娘長籲口氣, 看了看衛姌的臉色, 又覺得不對,“小郎君剛才就是為了此事哭可是挨了訓斥”
衛姌對桓啟所作猥瑣實在難以啟齒。惠娘把她自幼帶大,極是敏銳, 又想到剛才衛姌直呼桓啟之名,她驟然變了臉色道:“莫非啟郎君起了別的心思”
衛姌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惠娘心裏一陣著惱,可想到桓啟如今身份, 又是擔憂, 口中念叨著回江夏的話。
衛姌見她一門心思隻關懷自己, 心裏一股暖意, 反過來勸她,且不說如今在桓啟眼皮下能否立刻回去,就算回去坦白,衛申未必能包庇她冒充郎君擢取定品的罪名。正是顧忌這一樁,衛姌對桓啟不敢再如往常那邊正麵頂撞,故意示弱,留個周旋的餘地。
大哥衛進雖然取了四品,但還未為官,如今衛家還隻有名聲,並無相應權勢,衛姌不想牽連家族。
惠娘將衛姌摟在懷裏,拿帕子擦拭眼角。
衛姌剛才已哭過,拍拍惠娘的背,坐直了身體,心道:事情既然已到了這個地步,哭有何用,不如趁桓啟如今還在新鮮頭上,好好謀劃一條安妥的後路。
前世她經曆過那麽多變故,性子也磨礪得極為柔韌,雖然眼前困境十分棘手,但她也不想輕易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