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見他提起庾家眉宇間頗不耐煩, 應該是這些日子朝廷對庾家處置有關。跟隨庾胥動手的已經全部誅殺,剩餘庾氏族人多有在朝廷任職,且士族之中姻親關聯極多, 庾家女郎代代皆有嫁與皇親宗室者, 與其他士族高門也有姻親,關係錯綜複雜。
桓啟壞了庾家的好事, 偏偏庾家又是南康長公主的母家——衛姌想著這層關係都覺得複雜頭疼。
“以後再有大司馬府上的人來,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就把人趕出去,省得礙眼。”桓啟也是想到這背後牽扯的諸多關係, 說道。
衛姌點了點頭。
桓啟今日早回家,陀螺似的忙了那麽多天,難得偷閑,又見衛姌言笑晏晏,他心情也是大好,把剛才進門時的惱怒全忘了,談笑似的說起建康城中的事。衛姌白天才剛出去飲茶過, 也聽說不少事, 聊起來也不陌生。
桓啟看了看她,忽然問道:“這些事誰說給你聽的”
衛姌道:“子期與陶兄。”
桓啟一聽稱呼表字,眉頭蹙起, “是那個潁川來的許家小子”
衛姌“嗯”的應了一聲。
桓啟又道:“聽說他時常與人比美”
衛姌淺淺笑了下,許翎這毛病到了建康也沒能改,凡是有些名氣的美郎君他就找上門去看過。她道:“他愛惜容貌, 比常人更甚, 也算不得什麽奇怪的。”
桓啟道:“隻以貌取人, 見識著實淺薄, 你也別與他牽連太深。”
衛姌聞言抬眼瞥了他一眼,心道:論以貌取人,你也不遑多讓,後院裏那些女子,哪個普通了。
桓啟又說了幾句,見她不吭聲,又想起豫章羅鄧兩家的小子,語氣不由沉了幾分,“在京城再留些日子就該回去了,你也該早做準備,這處宅子小了些,讓人先處置了,你若是喜歡,另外置辦個大些的莊子,銀錢不夠我給你貼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