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從後院小門直接回到家中, 先去正房拜見母親楊氏,進屋就跪在地上行禮。
楊氏立刻就紅了眼,屏退婢女後將衛姌拉到身邊, 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後, 將她拉進懷裏,口中直念叨“我的兒”, 衛姌聞言鼻頭一酸。
母女兩個挨著說了一陣話。衛姌不想讓母親擔憂,所說的都是建康城中繁華熱鬧的一麵。
楊氏喟歎道:“聽說新帝繼位頗多周折,我憂心多日,後來你書信來了我才放心, 建康雖好,但都是富貴難及的高門,萬一你出了什麽差錯,家裏便是想幫襯也鞭長莫及,你又是個女郎,我這心,實在難安。”
衛姌聽她言辭清楚, 已瞧不出癔症的痕跡, 又是高興又是酸楚,道:“建康雖好,也不及鄉土, 我已將行李全帶回來了。”
楊氏一聽大喜,臉色紅潤,瞧著氣色又好了幾分。
母女說的貼己話, 隔壁衛府又來仆從請楊氏衛姌過去用飯。楊氏正要答應, 衛姌卻攔住, 對仆從道家中已備了晚飯, 就不過去了,等明日再去跟伯父伯母請安問好。兩個衛家後院相連,平日往來就如一家似的,並不見外。
等仆從走了,楊氏雖覺得奇怪,但她已經許久未見女兒,兩人吃飯不如去隔壁熱鬧,卻也更親近自在。她便沒有多說什麽。
衛姌一直陪母親到入夜才回自己屋中休息。與親人相見的亢奮褪去,疲憊湧了上來,她睜著眼卻一時未能睡著,這次回來她本就打算要與衛申樂氏坦誠身份,她這位伯父,性子端方,絕不會由著桓啟胡來。可桓啟一路氣定神閑,讓她又有些摸不著底,心裏始終有根弦繃著。
第二日一早,衛姌梳洗收拾好,到隔壁正院請安。樂氏讓人做了江夏的糕餅點心,招呼衛姌一同用飯。沒一會兒,桓啟和衛勝前後腳進來。衛勝已上過早課,又是半大小子長身體的時候,進門就嚷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