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煌燈燭的細密燭照之下, 溫廷安很輕很輕地牽握住溫廷舜的手,小幅度地輕輕晃了一晃,溫聲囑告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我母親這裏過關的。”
少女的嗓音, 細密而綿醇, 儼似一場春風化雨, 擁有自身的柔韌紋理,以及沉金冷玉的質感,聽在溫廷安的耳屏之中,天然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這一刻,他的心口成為了一座曠放幽遠的空穀,少女的話辭幻化成了無數翩躚幽蝶, 紛紛揚揚從他的空穀疾掠而過, 一種顫栗一種酥酥的癢,不經意之間, 從他的心房、肌膚的深處漫溢而出。
溫廷舜順勢將少女一舉攬入懷中,額庭抵在她光潔柔膩的額心處, 兩人的距離,一霎地近在咫尺,彼此吐息逐漸升溫,儼似時漲時伏的潮汐, 撩撫著對方的肌膚紋理, 漫溢入彼此的心房。
溫廷安驀覺一陣溫涼柔糯的觸感,落在了自己的鬢角、額心處,是溫廷舜在吻她。
力道如此輕柔, 溫度如此燙人,她驀覺自己的燃點, 是出乎意料的低,被他這般輕吻,不過是蜻蜓點水罷了,一種淺嚐輒止的過程,她悉身便有一種將燃欲燃的感覺。
她不由揪扯住了他的袖裾,在漫天夜色隨著帷幔紗簾偕同垂墜而下的時刻,眼前倏然一片恍惚,不知為何,竟是想起上次祭祖時,在跟隨驪皇後溯往大晉舊朝的一次幻境之中,驪皇後有著重委托過她一樁事體,務必讓驪氏舊部與溫廷舜進行和解,並讓舊部皈依他。
驪皇後為何這般做呢?
一方麵,是因為她想要給溫廷舜一些助益罷。雖然說在時下的光景之中,溫廷舜已然做到了少將的位置,身邊的兩位心腹,甫桑與鬱清,乃是大晉舊朝最是頂尖拔萃的兩位暗衛,不論是地位,亦或是權力,還是人才,溫廷舜皆是不缺的。不過,若是能有舊係家族的照拂與支撐,那情狀到底是不同的,便是勢同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