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 盛妗安也遵守承诺替宁颂按摩,贴膏药。后来,还是宁颂担心她手会受伤, 就说自己的手臂已经不疼了。
盛妗安这才没再去当上门大夫,她也乐得不用去。不然, 她上门五次,有四次就碰到宁颂洗完澡,□□上身出来给她开门。
她实在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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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无反顾的她》拍摄已经到了尾声。
因为宁颂的有意谦让,钟若初的戏份反而先杀青,宁颂和盛妗安则要坚守到最后一天。
在电影即将杀青之际,蓝浅带人来探盛妗安的班。
原望跟着蓝浅一同来,盛妗安倒不意外。只是, 沈弋怎么也跟她一起来了?
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怎么没听蓝浅提起过?
盛妗安和宁颂的朋友一起过来,两人便把他们请到了附近的饭店吃饭。
菜上来前,盛妗安看看蓝浅, 又看看挨着她坐,一直替她端茶倒水的沈弋,瞬间明白了什么。
蓝浅虽然有意在今天和好友挑明自己的恋情,但没想到沈弋这小子这么急于宣誓主权, 她瞪了沈弋一眼,“你这块狗皮膏药,离我远点!”
说完,蓝浅就拉着盛妗安到了外面的小包间,闺蜜俩说起了悄悄话。
蓝浅还是第一次在盛妗安面前,觉得难以启齿。
主要是她之前曾对前男友们放下狠话, 说她从不吃回头草,她也的确做到了。
但在沈弋这里却出了岔子, 她这个情场高手遇到了滑铁卢。
蓝浅吞吞吐吐把自己和沈弋的事跟盛妗安说了一遍。最后,蓝浅还解释道:“安安,我之前是想着我们两个就是一夜情的事,就没想着跟你说,谁想到,沈弋这厮太难缠了。”
盛妗安哭笑不得,这就是所谓的烈女怕缠郎吧。“所以,你们现在算是正式在一起了?不打算公开?”
“算是吧。”蓝浅难得一副小女孩扭捏状,“我和沈弋决定了,还是先不公开好,那些媒体嘴里就没个好话。”
尤其是她和沈弋之前都是花名在外的主,虽然沈弋是假的,她是真的,但难保狗仔还有营销号不会添油加醋,盘点他们的爱恨情仇。
“嗯,那也好。”盛妗安拍了拍蓝浅,打趣道,“希望下一次公开是你俩的婚礼。”
盛妗安还没见过蓝浅和哪一任男朋友的交往这么谨慎的。以往她和其他人的态度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
至于媒体那边,蓝浅的态度一向是,拍到就拍到,她光明正大谈恋爱怕什么?舆论爱怎么说怎么说!如果真影响到他俩的感情,说明他俩本身就不合适。
如今,她和沈弋的恋情却要小心维护,怕公众乱说什么。这不就说明,蓝浅也有了软肋吗?
不爱,哪来的软肋?
“谁要跟他办婚礼啊!”蓝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羞色。
被盛妗安和蓝浅撇下的三个男人却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主要是原望和另两位形成对峙状态。
沈弋现在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宁颂会不喜原望了。
在他看来,原望不是一颗又大又亮的电灯泡,他是一根又臭又多余的搅屎棍!
看到他和蓝浅在一起,这小子不但没有替姐姐感到开心,祝福他俩,还向蓝浅说他坏话。
要不是沈弋不小心听到了,他还差点着了这绿茶男的道。
当时,原望得知一起来探班的还有沈弋,他这次是作为蓝浅的男朋友陪伴出行。
原望便向蓝浅抱怨,“浅姐,你怎么就和他在一起了,他可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蓝浅倒不知道原望是怕沈弋作为宁颂的好友,会为宁颂追求盛妗安提供帮助,才这样说的,她以为原望是真的关心她。
蓝浅耐心解释道:“小望,这事我了解过了。沈弋这傻狗是想逃避家族联姻,这才整出那么多花边新闻,他和那些绯闻对象连牵手都没有过,这点你可以放心。”
刚开始沈弋也不敢和蓝浅承认他是个没有见识的初哥,还是蓝浅骂他技术太差,他脱口而出自己这样的第一次,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她这才意外得知真相。
但是蓝浅的解释并没有让原望打消对沈弋的诋毁,他还是一口咬定沈弋配不上蓝浅。
但蓝浅是谁啊?她的决定即使是她的亲生父母都很难撼动。还是原望怕她真的生气,会和盛妗安说,他这才停下抱怨。
沈弋上车前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就一直对原望没有好脸色。
这不,蓝浅和盛妗安叙旧去了。沈弋就坐在宁颂旁边,直接和原望对峙起来。“原望,你和浅浅说我坏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她?”
“嗤。”原望不屑地笑道,“当谁跟你一样,都心思龌龊呢?我把蓝浅当成亲姐姐,替她过滤一些垃圾怎么了?”
“你说谁是垃圾呢?”沈弋被这么一激,气得直接站起身来,想去抓原望。
还是宁颂及时把他拉住,两人才没有动手。
宁颂将沈弋按下,冷冷地看了原望一眼道:“阿弋,你别着了这小子的道,真动起手来,到时候他就能倒打一耙,说你会家暴,你和蓝浅就真没戏了。”
一听最后一句话,沈弋倒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动手,只是气呼呼地瞪着原望。
如果眼神能杀人,原望早已被沈弋杀得千疮百孔了。
宁颂估摸着盛妗安和蓝浅也该回来了,便故意对原望重新提起了当年的事,还特地说得比较大声,“原望,七年前你就联合保洁大爷,故意陷害我偷你手表。没想到,七年了,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老爱插手别人的感情,难怪安安不喜欢你。”
原望刚才想点燃沈弋的怒火不成,他自己的怒火倒真的被点着了。“谁说安安不喜欢我!要不是有你这个狗杂种存在,安安早就答应我的表白了。”
说到激动处,原望也站了起来,他指着沈弋和宁颂,威胁道:“你们两个别想着互相帮助就能得到安安和浅姐的心。特别是你,宁颂,当年的事我能冤枉你一次,就能冤枉你第二次。警察都查不到我,你又能奈我如何?”
原望眼神阴狠地盯着宁颂,仿佛宁颂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
宁颂倏地笑了,这在原望看来无异于是又一挑衅。
他还想再放什么狠话,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推门声。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盛妗安和蓝浅。她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脚步声?
其实不怪原望惊讶不已,盛妗安和蓝浅本来有说有笑的,但是突然听到宁颂拔高的声音,再一听话里的内容,她们就不约而同止住了话头,放轻了脚步。
“安安,我……”原望想解释点什么,但在盛妗安眼神的威压下,他发现自己一时狡辩不出来。
“小望,我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样的想法。”盛妗安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太迟钝,或许原望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来,“我早就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只把你当作是弟弟,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更不要因为我去动歪心思,伤害别人。”
盛妗安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乖乖跟在她和蓝浅身后的弟弟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陷害他人,还不知悔改。
她都快不认识这样的原望了。
盛妗安失望的眼神让原望心里一刺,揪揪的疼。既然她全都知道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望干脆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安安,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八年。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凭什么宁颂一来,你的目光就全都在他身上!他那样的家世怎配得上你?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
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之所以陷害他,也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盛妗安无力地扶住额头,她不知道原望的怨念已经这么深了。但正如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她同样也控制不了。
“小望,我俩之间的事和宁颂无关,即使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你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原望红了眼,一副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的模样。
宁颂这时候没敢动,也不敢说话,他怕刺激到原望这个疯子,到时候他对安安做出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而沈弋在一旁早就傻了眼,他以为本来只是他和原望的私事,没想到自家兄弟和原望还有这一出。
蓝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原望,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准确点说是偏执。
在蓝浅看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盛妗安不喜欢原望不是盛妗安的错,更不是宁颂的错。
但原望觉得所有人都错了,只有他没错。这才是最可怕的!
盛妗安是当事人,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难免无奈。
但蓝浅这个旁观者就比较清楚了,她公正地说道:“小望,你喜欢安安没有错,但你不能因为她不喜欢你,你就伤害别人。
到头来还觉得自己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安安不答应你的请求,让安安愧疚自责。
枉安安一直拿你当弟弟疼爱,你却一点也没为她着想,只为了自己的私欲。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她吗?”
原望不能对盛妗安发火,更不能对宁颂发火,那样安安只会更心疼他。
但蓝浅,他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本来他也没把她当成姐姐,和蓝浅接近,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安安的好闺蜜。
既然都和安安撕破脸了,原望对蓝浅也没什么好献殷勤的了,他毫不客气道:“蓝浅,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你现在是觉得和沈弋在一起了,就要巴结他的好兄弟,和他们一起对付我是吗?你做梦!
我看安安就是和你在一起久了,被你教坏了,才会徘徊在叶叙北、宁颂还有我之间。你一个女人,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也就沈弋这样的渣男会要你……”
“够了!”盛妗安刚才或许还有点自责,现在面对这样的原望是一点也没有了。
他这样唯我独尊的人,恨不得周围所有人都绕着他转,否则就是别人的错。
他不值得她因此而自责。
更何况原望还伤害到了蓝浅,她想不到他竟如此冷血,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和他们继续交好。
盛妗安难得发火,她看向原望的眼神毫无温度,道:“就当我和阿浅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我们俩瞎了眼,你现在就给我走!”
“安安,你听我解释,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是他们想要排挤我,我才这样说的。”原望急得要去拉盛妗安的手。
宁颂怕原望狗急跳墙,真的会跟盛妗安动手,连忙在他上手之前,将他拉开。
原望看到宁颂从后面拉住他,想也不想就想当面给宁颂来一拳,以报夺妻之仇。
但宁颂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原望的手脚制服。即使原望平时有健身,但怎么可能打得过有真功夫在身的宁颂?
沈弋也一同上来帮忙,一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大喊大叫引来旁边包厢的人围观,一人抬着他,将他抬了出去。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蓝浅忍俊不禁,刚才被原望乱喷的糟糕心情也开始有所好转。
但原望闹这么一出,大家聚餐的心情也没了。
特别是盛妗安,她只吃了寥寥几口,就不吃了。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提原望,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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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盛妗安还是提不起心情来,她拒绝了蓝浅的陪同,来到了楼下的一个花坛散步。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这里有一条小道,从小道往前走,在那里有一张长凳,坐在那里赏月,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她万万没想到在杀青之际,好朋友来探她的班,会发生这样糟糕的事。
原望在她面前伪装得太好了,把她都骗了过去。盛妗安真正交心的朋友不多,就蓝浅和原望,但如今他们三的感情,却这么破灭了。
十五年啊!说不遗憾,不伤心是假的。
盛妗安小心翼翼往前走,却在她的秘密基地,听到了宁颂的声音。准确点说是还有沈弋的声音。
今天真这么巧吗?怎么他们的秘密谈话都被她听到了。
虽然偷听是不对的,但盛妗安还是忍不住蹲在花坛后面,听听他俩又在说什么。
沈弋自从和蓝浅在一起后,就没有再踏足酒吧,以免她会误会。今天他想喝酒,也只是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约着宁颂出来说说话。
宁颂把他带来了这么一个地方,说是他昨天偶然发现的,没见其他人来。
坐在这里既凉爽,还能看到美妙的月色。还真是一个秉烛夜谈的好地方!
沈弋好奇道:“阿颂,今天你是不是知道浅浅她们要回来了,才那么故意激宁颂的?”
宁颂对沈弋也没啥好隐瞒的,他大方承认,“是啊,原望那小子冤枉了我,还敢肖想安安,我岂会让他好过?”
“这原望老是在蓝浅面前说我坏话,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但他和蓝浅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他远离蓝浅。高,还是你高!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一个情敌。”沈弋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沈弋这次来探宁颂的班也不全是为了黏着蓝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和宁颂挺久没见面了,但宁颂又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成功追到了蓝浅,他不得当面好好感谢他,以表自己的情意么。
“对了,阿颂,你那一招装可怜还挺好用的。我就是这样,成功让蓝浅心软了。你看我都能追到人,你这个军师怎么还没成功?”沈弋想起了关秦跟他透露的事,不由打趣道,“听关秦说,你还教他一些台词,说你手受伤了,让盛妗安来照顾了你几个晚上,怎么就没就此拿下她呢?”
别到时候他和蓝浅都结婚了,他的好兄弟还没追到盛妗安。那不就成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宁颂装作不在意,故意夸大道:“那是因为我还没表白,等我一表白,安安肯定会答应我的。”
宁颂万万没想到,自己今生唯一的一次吹牛会出事。
盛妗安蹲在地上,脚麻了,心也麻了。
她万万没想到,宁颂也骗了她!那她还可以相信谁?
他竟然利用她的过意不去,假装受伤,装可怜,妄想博得她的爱。
他以为他是谁?他一告白,自己就会答应他?他是不是觉得,他让自己看清原望的真面目,他就能为所欲为?
盛妗安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她悄悄起身,转身离开。
而宁颂向沈弋解释的话,她却错过了。
只听宁颂继续向沈弋解释道:“再说了,你别听关秦胡说。虽然我有装可怜,引安安同情的成分在。但我的手在前几天就有复发的趋势了。还是我的安安厉害,给我按摩了几天,贴了膏药,现在好多了。”
宁颂一脸自豪,沈弋实在没眼看,搞得好像就只有他甜蜜幸福似的。
沈弋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道:“我不和没恋爱可以谈的人说话,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宁颂气得将捏扁的啤酒瓶仍向沈弋,说谁没恋爱可以谈?
明天杀青之后,他就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