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心說,這不是巧了嗎。
再轉身回房,就顯得有些刻意,三爺索性大大方方往院外抬抬下巴:走一走?
晏三合心說:我隻想一個人走一走。
但這會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心虛,晏三合也索性大大方方一點頭:行!
深夜的寺廟,靜得隻有蟲鳴聲。
謝知非想著心事,不想說話。
晏三合腦子裏理著各種消息,更不想說話。
臨睡前,李不言將她的衣服都洗了,晾曬起來,她於是穿了件男式的僧衣,掛在身上空空****。
這本是再難看不過的打扮,卻因為她散著的一頭黑發,反而微微有驚豔之感。
謝知非哪怕再有心事,餘光掃過,也略略有些心浮氣躁。
但三爺是什麽人?
三爺最擅長的就是心裏風起雲湧,臉上雲淡風輕。
“這應該是你解魔生涯中,遇到的最難的一個心魔吧?”他說。
晏三合搖搖頭。
“還有更難的?”
晏三合點點頭。
好吧,是他淺薄了。
謝知非不吭聲了,安靜地陪她走了一段後,小聲提醒道:“明天還要早起,回去吧。”
晏三合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聽話的轉過身。
謝知非低頭看看她,才發現這人的眼睛是虛空的,沒有焦距。
三爺我就這麽沒存在感嗎?
謝知非氣笑了。
這要是在京裏,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走在他身邊,心要怦怦直跳。
走到院門口,晏三合身子一轉,“你先回,我再走走。”
話是說了,但腳下卻沒動。
謝知非見她有些魔怔,知道她腦子裏是在想事情,虛虛一點頭,便轉身離開。
忽然,胳膊被人拉住。
他腳下一頓,偏過臉,“怎麽了?”
晏三合目光微沉,“如果你是吳關月,如果你在流亡,你會藏到哪裏?”
謝知非:“……”
晏三合:“如果吳關月已死,如果你是他的兒子,如果你在流亡,什麽事情能讓你不顧一切地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