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在一個房裏,一個桌上吃飯。
這飯吃著吃著晏三合就後悔了。
早知道氣氛會尷尬成這樣,她怎麽樣也得耍耍大小姐的脾氣,跟著裴笑一道去觀音禪寺。
晏三合心裏在後悔,謝知非心裏比她更後悔。
他甚至萌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麽些年,自己之所以容忍裴明亭的種種,大概就是因為有他在,自己沒必要挖空心思找話題,負責懶和笑就行了。
一頓飯,兩人都吃得有些消化不良。
晏三合收拾碗筷,謝三爺燒水衝茶,兩人全程無交流,各幹各的活。
活不多,三下兩下就幹完。
完了呢?
做什麽?
晏三合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但謝三爺不是啊!
三爺在心裏無奈的直歎氣。
怎麽自己對誰都能滔滔不絕,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雅到詩詞歌賦,俗到勾欄賭坊,無所不說,無所不談。
獨獨對她……
就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呢!
喝了口茶,三爺的聲音還是有點幹,“明亭讓我們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麽辦,”
“用不著商量。”
“為什麽?”
“因為我們倆,誰都不知道他們那頭的事情順利不順利?”
謝知非聽她這麽一說,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會有意外嗎?”
晏三合端起茶盅,冷冷笑:
“我不怕有意外,就怕一點意外都沒有。”
……
裴大人那邊有意外嗎?
有。
長青這個胖和尚對裴大人的“反目成仇”感到很意外。
要吃要喝,都招待了;
要馬要人,都滿足了。
怎麽到頭來,裴大人還是要把觀音禪查個底朝天呢?
有病吧!
正所謂民不與官鬥,長青和尚立刻讓人敲響大鍾。
連敲九下,是讓所有人緊急集合的意思,不消片刻,大雄寶殿擠滿了光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