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別院,已經掌燈。
趙亦時穿一件白色中單,盤坐在榻上。
身後,裴寓正在幫他清理背上的兩處杖傷。
“明日開始就不用再擦藥膏了,傷口千萬別沾著水,癢的時候忍一忍,別撓。”
趙亦時笑道:“裴叔還把我當孩子看呢!”
“不是孩子是什麽?”
打小就在他手上看病,有什麽病啊痛的,都經他的手醫治,在裴寓心裏,太孫和三爺都是他的孩子。
嚴喜藥端進來,“殿下,喝藥了!”
趙亦時皺眉:“裴叔,這藥要喝到幾時,苦的。”
“還說不是孩子,喝藥都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裴寓笑:“明兒就停吧。”
趙亦時這才拿起藥碗,一口氣灌下。
嚴喜接過空碗,“裴太醫,府上總管等在外頭,說有急事。”
“什麽急事要找到這兒來?”
裴寓忙收拾東西,朝趙亦時行禮道:“殿下好好養傷,我明兒再來。”
“嚴喜,替我送送。”
“是!”
二人離開,等在一旁的沈衝立刻上前,附在趙亦時耳邊一通低語。
趙亦時火速變臉。
“當真?”
“爺,千真萬確,案子已經由西城兵馬司移交給了錦衣衛,徐來這會在漢王府上哭訴呢!”
“怪不得裴家的總管竟找到這裏來,敢情徐家是要斷後啊!”
趙亦時沉默了一下:“錦衣衛那邊可有尋著什麽線索?”
“回爺,李姑娘作男裝打扮,下手十分的利索,徐晟一口咬定行凶的是個男子。”
“你留心著些,有什麽對李姑娘不利的線索,暗中抹掉。”
“是!”
趙亦時從塌上站起來,在房裏踱了幾步,忽的笑了。
笑聲不輕,也不重,像初夏的夜風,讓人舒暢。
“這個李姑娘,倒有些意思。”
沈衝也彎起嘴角,“爺,膽子太大了,下手也忒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