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逼宮失敗,陛下震怒,命錦衣衛、三司徹查。
但凡和先太子扯上關係的,抄家,殺頭,滅族……
那段日子,整個四九城的空氣裏,都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唐見溪再心大心寬,也忍不住隱隱擔心,對先太子的清算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來。
那段時間,他吃不下,睡不著,短短半個月便瘦了一大圈。
他甚至已經寫好了休書,放在嶽父嶽母那裏,萬一有什麽,巧兒和陶家總能逃過一劫。
哪知心驚膽戰了整整一年,山上平平靜靜,什麽事兒都沒有。
很多年後,他才從師妹嘴裏得知,他唐見溪在世人眼裏,便是個性格乖張孤僻、易怒易暴躁的無用書生,在唐家做學生時,就和先太子不對付。
而這一切,都是褚言停故意散播出去的。
他讓他做隱士,就當真把山裏和山外的路斬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沒有留丁點的後患。
“我最小,褚師兄總說大的要護著小的,這些年我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他的墳塋,可我……”
唐見溪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可我連他的墳塋在哪裏都不知道,我對不住他……我……”
“臻哥!”
陶巧兒掏出帕子替他擦著指縫,又輕聲安撫道:“回頭我們去找,總能找到的,到時候我帶幾壺最好的酒,你和他不醉不歸。”
“唐老爺,我也要去。”
李不言站起來,一臉豪邁道:“我李不言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有情有義有擔當的人,隻恨我晚生了幾十年,否則這樣的人,我定是要好好結交一番的。”
小裴爺被她說得心頭一激,剛要附和,謝三爺的眼刀看過來:先搞清楚你是誰的人?
小裴爺眼睫一顫,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是啊,我是太孫的人。
太孫的祖父是龍椅上坐著的那位,我去給先太子的人敬酒,不就是和現在的皇帝對著幹嗎?我這是不想要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