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讓她沒摔著,她卻是救了他的命。
不一樣。
陸時誠懇道:“我還欠著大小姐的。”
女孩兒笑道:“那便欠著吧,下次我要再從馬背上摔下來,你好歹先救我一救。”
人這一生,如果細細回味,總有那麽幾個瞬間的決定,好像是被鬼附了身。
比如此刻。
陸時突然覺得做唐岐令的學生也沒什麽不好,至少眼前這女孩兒就十分的有趣兒。
“大小姐應該稱呼我一聲陸師兄。”
“爹,他真是我師兄?”
唐之未眨了下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唐岐令沒回答女兒的話,而是撫須看著陸時。
陸時覺得自己這二十二年來,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厚著臉皮出爾反爾過。
“請先生賜字。”他深深揖了下去。
古往今來,一個男人的字都是由長輩或者先生賜下。
唐岐令深思片刻,“山石二字可喜歡?”
陸時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唐之未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爹,為何不用攻玉二字。”
唐岐令皺眉,搖頭,“攻不妥。”
“山石,山石……”
女孩兒勾唇一笑,“陸師兄,我爹這是在嫌你話少呢。”
陸時唇動了動,卻聽唐岐令道:“耳邊已經有一個聒噪的,再來一個,你爹的老命還要不要?”
“誰說爹老,我就跟誰急。”
女孩兒拉唐岐令坐下,神情拽拽的,“京裏多少大姑娘小媳婦都還想嫁給爹呢。”
唐岐令伸手,衝她點點。
“爹,再娶一個吧,能陪你說說話也是好的。”
她托著下巴,眯著眼,“爹隻要在聘書上多添一行字:須善待我女兒。”
“你說這話,也不怕娘半夜來找你。”
“那敢情好,我正好和我娘說道說道,讓她點頭同意,否則我爹爹命苦呢。”
“唐之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