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那是因為這人捐完香油錢後,都要聽靜塵講一講佛經。
而每年的七月半,都是水月庵裏最忙的一段時間,靜塵未必會有空,偏這人就是認準了,寧肯坐著幹等,也不願換別人。
那人長得高高大大,氣度十分出眾,一看就是世家弟子,她遠遠掃過一眼,還十分齷齪地想——
這人不會是衝著靜塵的那張臉來的吧!
謝知非聽完,呆了半晌。
“靜塵講佛法的時候,明月在做什麽?”
“明月這孩子很粘靜塵,靜塵到哪兒,她就到哪兒,自然是跟在一旁。”
原來如此!
謝知非臉上平靜的沒有半點波動,一個又一個謎團的解開,已經把他的心都磨鈍了。
“冊子我都看過了,沒什麽問題。”
他從地上站起來,端出做官的派頭,“你把冊子都收起來。”
慧如還是一臉的擔心,“謝大人,真的都……”
“都結束了。”
謝知非從懷裏掏出那本小冊子,“這個一並還給你,收起來吧!”
慧如一看小冊子都還回來了,這才長長鬆出口氣。
“你能做到庵主位置,可見是個聰明人,什麽事情能說,什麽事情不能說,心裏要有點數。”
慧如撥動佛珠的手猛地僵住。
謝知非突然話鋒一轉,“半個時辰後,我帶蘭川走,她跟著晏三合,錯不了。”
屋裏一時間,悄無聲息。
慧如老尼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好!”
謝知非冷冷看著她的臉,“我去靜塵的墳上看看,半個時辰後,在庵門口等她。”
門,打開,又合上。
慧如老尼一個人呆呆的站了半晌 忽然彎腰把幾本冊子撿起來,連同那本小冊子一道,往箱籠裏一扔。
她匆匆落鎖,匆匆離開那間齋房。
走出十幾丈,她猛的回頭,眼神裏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