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是謝知非勾著唐明月說出來的,但她真這麽說了,謝知非又覺得悵然若失。
“為什麽?”他問。
“且不說查來查去,費三爺的功夫;我也舍不得讓我爹娘傷心,他們要是知道我在查我從前的身世,一定會以為我翅膀硬了,想飛走。”
唐明月手撫上小腹,含著淚笑了。
“查到親生爹娘,無非恩怨,我如今活得好好的,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三爺,我不恨他們,也不怨,真的。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還感謝他們,否則,我怎麽能遇著師傅,遇著爹娘,遇著他。”
她朝門外看了一眼,眼神流露出一點溫柔。
“我爹說,人這一生無非就是雨來撐傘,寒來添衣,很短的,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見謝知非仍怔怔的,她又笑了。
“三爺,你說是不是?”
“是!”
謝知非說完,一股熱意從眼裏湧出來,心口那塊大石突然變輕了。
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子,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比誰都聰明;
比誰都豁達;
比誰都知恩圖報;
也會比誰都好命!
所以,鄭家所有人都死絕了,唯獨留下了一個她,沒心沒肺、快快樂樂的活著。
這是老天對她的眷顧,也是鄭家所有冤魂,對她的庇佑。
他握了握拳,壓下眼中的熱意,低聲說:
“既然你不打算往下查,那整樁事情就到此為止,一會見著晏姑娘,也不必再提起,就隻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總是要謝謝她的。”
“她這人不喜歡別人說謝,你回頭以茶代酒,敬她一杯就足夠了,別的不要多說。”
唐明月對眼前的男子,有說不出的好感。
長得好不說,心腸也熱。
人家為了她的身世特意跑了趟木梨山,一來一回不足五天的時間,那得多趕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