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离抓紧机会跟安枝约定好有偿“充电”后, 安枝就把人送去了招待所。
她还给了宗离一些钱票,一开始宗离没要,根据宗离的说法,他跟小天早就辟谷了。
钱票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但安枝觉得, 既然已经身在红尘中了, 这人间烟火早晚是要尝试的。
有点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是必要的。
宗离不好驳了安枝的好意就收下了。
后来, 宗离和小天就真香了。
回到家后, 安枝又休整了几天, 心情才完全恢复过来。
也是这个时候, 她接到了孟唯清的电话。
“孟大哥, 你跟孟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安枝问道。
对的, 他们俩的辈分是各论各的。
孟唯清偷摸摸喊安枝大侄女, 安枝就喊他孟大哥。
他们就差了几岁而已,让安枝喊叔,她反正是喊不出的。
“安枝,我们现在就在北疆的火车站, 准备回来了。”
“那太好了, 老大说,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可能就要出发去平大峡谷了。”
安枝心说,没想到孟唯清这人还挺讲究的,回来了还知道给她来个电话。
随即, 电话里就传来孟唯清刻意压低的声音:“安枝, 我觉得师傅有些不对劲。”
“不, 是很不对劲!”
他仿佛是在防备着什么,语速极快的说道:“按理说, 有你的小荷包护身,我跟师傅应该都安然无恙才是。”
“但是,从我们成功抓住喇嘛,救出被困的女同志后,我发现师傅的言行举止慢慢开始变得违和了起来。”
安枝正准备细问,就听孟唯清说道:“要检票了,先这样啊。”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显然,孟唯清已经挂了电话了。
言行举止违和?
想到孟淮生他们此行对付的是茧组织的喇嘛,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有一些诡异的秘术?
想了想,安枝打了通电话给庞渡。
他最近在加紧收集茧的信息,没有离开京城。
“安枝?有什么事情找我?”
“庞叔,孟爷爷他们坐的火车什么时候到京城?”
“老孟他们啊,那久了,起码要一个月了,怎么了?”
“孟大哥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孟爷爷的行为举止很奇怪。”
“具体怎么奇怪没说,到了检票的时候,他就把电话挂了。”
“庞叔,我有点不放心,孟爷爷会不会一时不察,中了那些喇嘛的秘术?”
“你等一下。”
庞渡把话筒放下,抽出北疆喇嘛的资料翻看了一下。
“我这边的资料对喇嘛没有什么特殊的记载,倒是北疆那边的当地人据说有些特殊的能力。”
“但那边排外特别严重,我这边也没有很具体的记载。”
“庞叔,孟爷爷他们的火车是直达的吗?中间在哪个站点停下?”
庞渡把火车的车次,还有停靠的站点和大概的时间说了一下。
安枝下意识让系统记下来,免得自己忘记或者记错了,反应了一会后,她才想起来,系统已经走了。
她拿过纸笔把庞渡提供的信息记录了下来。
向庞渡道谢后,安枝挂了电话。
叹了口气,她虽然接受了系统的离开,但是一下子还是不习惯啊。
重新拿起电话给项均拨过去,得知最近项均不会给自己安排新的任务后,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项均没有犹豫就对安枝的决定表示了支持。
“这样,这趟也算你的公差,你准备怎么过去?”
“如果坐火车的话,你就过来拿火车票。”
“火车太慢了,而且不好应变,我怕错过了孟爷爷他们,打算直接开车过去。”
“那也行,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后,她又准备给招待所拨一个电话,把自己的行踪跟宗离交待一下。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安枝或者宗离要长时间离开京城的话,要跟对方通个气。
一时间,安枝觉得自己的业务特别繁忙。
宗离听说她要外出,直接问安枝介不介意带上他。
他最近都不再往外跑了,专心淬炼着自己的身体。
冷不丁的安枝不知道要离开京城多久,他肯定是要跟着的。
安枝是不介意他跟着的。
反正系统已经离开,她在宗离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秘密了,同行就同行吧。
就这么着,安枝和宗离开始了第一次结伴出任务的生涯。
安枝在招待所接上宗离和小天。
好么,小玉和小天立刻头碰头霸占了后座叽叽喳喳说起了悄悄话。
安枝和宗离无奈一笑,拿这俩活宝没办法。
车子开出京城往北一路疾驰而去。
“铃铃铃~”
安枝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没人听。”温誉把话筒放回去,对毕清江说道。
温守疆和毕清潇已经完全恢复了,温家和毕家自然有谢礼送给安枝。
但温誉跟毕清江想再私下请安枝吃个饭,表达一些自己的感激。
最重要的是,年后,安立信那边隐隐露出口风,他能在上次的暗手中安然无恙是托了安枝的福。
什么福,他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安枝身上。
有门路广的人辗转打听到,安立信安然无恙是佩戴了安枝送给她的小荷包的缘故。
并且,跟安枝亲近的人几乎人手一个小荷包。
温家和毕家自然也知道了,也希望能从安枝手里或买或换到小荷包。
当然,温誉和毕清江都是真心想要感谢安枝才想请她吃饭的,这点毋庸置疑。
他们不会仗着不多的交情向安枝讨要小荷包,但同等条件下,他们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优待的。
相对于毕清江的坦**,温誉却是有些复杂的心思的。
他这次主动提议请安枝吃饭未必没有想给自己心里朦胧的期许再做一回努力的意思。
他甚至因为安枝动过离开军队接受项均的提议加入第一军的心思。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温家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男丁,且温柔已经确定不会进入军队。
如果他再离开军队,那么温家在军队里的多年经营就白费了。
而且,见识过安枝的能力后,他从最初的激动冷静下来后,也对自己能不能在第一军站稳脚跟产生了怀疑。
刚加入第一军不久,且年纪轻轻安枝实力已经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了。
那些早早就加入第一军的老人,实力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安枝:我凭实力拉高了第一军的战力水平。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温誉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对于做任何事情都会有详细计划,都务求一个结果的他来说,留在部队,前途一片光明,去第一军,前途难料。
怎么选择,他几乎都没有犹豫。
他承认曾经的某一瞬间,他对安枝产生过异样的情愫。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思路,确认自己的心意。
温守疆一醒,武采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排起了相亲。
经此一事,她觉得世事无常,温誉最好尽快结婚,生下下一代她才能安心。
从小到大,温誉就没有违逆过武采茗的决定,他虽然心里很不自在,但还是去了。
毕清江知道后,看温誉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但相亲是人家的自由,他没有置喙的余地。
但他心里总觉得可惜。
替温誉可惜。
多年兄弟,他怎么会看不透温誉看安枝时眼里的悸动?
不过,温誉已经接受了相亲,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温誉放下电话后,有些怅然若失。
这次约安枝,是他给自己朦胧心意最后的机会了。
京城几家人从安立信那里探到口风后,心里有了数,也不急着攀关系,而是选择在公事上极力配合安立信,曲线救国。
没办法,安枝常常不在京城,他们找不到安枝,就只能找安枝的爷爷先买好了。
安枝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到处都是她的传说呢。
京城郊外茅草屋,霍晋正在给费藜炖鸡汤,费修则在敲敲打打,维修一些破损的家具。
“我说阿晋,你好不容易回趟京城,别老是在这里忙,多陪陪家里人才是要紧事情。”
“咱们下一次出门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京城了。”
闻言,霍晋扇扇子的手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的扇起了炉子。
“没事,照顾师傅要紧。”霍晋说到。
费藜在屋里听到霍晋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项均辗转送到他手里,邀请他一起出手移平大峡谷的书信,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或许,只有大峡谷彻底被移平,霍晋心中的那口郁气才会消散,才能真正接受家里人。
另外,也只有抓到茧真正的主脑,才能找到彻底解决霍晋身体内毒素的办法。
项均字里行间表达的,对他因为龙脉的事情杀进大峡谷的事情,表达了自己的崇敬。
费藜有些汗颜,龙脉固然是上次他不顾一切闯大峡谷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但他闯大峡谷还有其他的原因。
那个原因就是霍晋。
霍晋跟费修最早的时候都是他从茧手里救下来的,要被送去营地的孩子。
费修是孤儿,直接跟了他的姓,但霍晋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的。
只是,霍晋却一直闭口不言,一直跟着他在京郊生活。
费修有了自保能力后,还会好奇京城的生活,常常往返京城与京郊。
但霍晋一次也没有去过京城。
直到有一次,费修在京城跟几个小混混起了冲突,吃了点小亏,霍晋才去了京城给费修讨公道。
也就是那一次,他被霍家人找到了。
但霍晋根本不愿意回霍家,直接逃回了京郊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霍家自然是上门要孩子来了,但霍晋死活不走,他们也没有办法。
只能求着费藜好好照顾霍晋。
霍藜自然无有不应的。
霍晋有没有找到家人都是他的徒弟,他自然会照顾好。
他平时和费修也会劝着霍晋回去,没必要待在京郊,霍晋每次都拒绝。
他历经世事到底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他的追问下,他才知道,霍晋的父亲和母亲是再婚家庭。
他的母亲傅啼絮原本是照顾霍绅的护士。
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他们是有了感情后才结的婚。
当然,霍绅在离家参军的时候怕连累家里人,已经和妻子离婚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他的前妻早就再嫁很多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跟很多再婚家庭遇上的情况一样,最开始,霍绅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根本不接受这个新妈妈。
那个时候,霍绅很忙,傅啼絮的心思就都放在了让两个孩子认可的事情上。
等两个孩子的态度略微软化的时候,她怀孕了。
这下好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两个孩子更加排斥她了。
于是,等孩子出生后,傅啼絮习惯性的把心思都放在了继子继女身上。
理所当然的,霍晋被忽略了个彻底。
很小的时候,他还会用哭闹来引起关注,渐渐懂事之后,他就学会了安静,然后,越来越安静。
因为他的安静,他的失踪是直到第三天了才被发现的。
傅啼絮当场就疯了。
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只下意识觉得亲生的孩子因为跟她有血缘的羁绊不会厌弃她,离开她。
所以,她下意识为了这个家的和睦忽略了霍晋。
但她没有办法承受失去霍晋的后果。
在霍晋失踪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霍家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傅啼絮每天都在外面寻找霍晋,情绪也很不对劲,别说像从前那边照顾继子继女了,只是无视,没有迁怒,已经是她的极限。
霍绅一开始还只是发动人找,等傅啼絮回家越来越晚,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他也不忙工作了,直接放下手里的一切陪着一起找。
于是,家里就只留下了继子继女,他们终于也承受了被父母忽略的难受。
一家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认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总结下来就是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所以,霍晋最终被劝回去后,家里人对他嘘寒问暖不断,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他身上。
继兄继姐也对他很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照顾。
仿佛经过他的一场失踪,这个重组的家庭变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随着时间流逝,一家人的感情越发好起来。
就像他上次回家一样,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霍晋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就是喜欢到京郊的茅草屋里来,他总有种感觉,只有在这里他才是真正安全的。
能勇闯间歇谷,和众多奇诡的植物和环境硬扛不落下风的霍金,却不敢在霍家多待。
他总觉得自己在霍家待久了,家又会不成家。
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跟家人亲近却也保持着距离。
他不会从军从政,不会抢夺兄姐的资源。
他们一家人就这么一直和和睦睦下去就好。
费藜知道他的心结,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力促成霍晋回家,之后的事情,他都只是劝,从不强迫。
上次一怒之下去屠大峡谷也是因为发现,茧不做人,很早以前在霍晋身上下了暗手。
他才知道,原来茧在抓到人后都是了解过这些孩子的身份的。
像霍晋这样的,明显有更大价值,又对家里有些印象的孩子会被种下一种秘毒。
等以后长大了,就制造机会让他和家人相认,然后用秘毒控制他为茧卖命。
这种毒,他没有办法解开,只能用深厚的内功压制。
正懊恼呢,又听到茧把主意打到了龙脉身上,他能不怒发冲冠嘛。
想到这里,费藜拿出纸笔回了封信给项均,表示自己愿意在移平大峡谷之事上略尽绵力。
信写完,他也不着急找人送,自然会有人过来收信。
他看着门外说笑的两个徒弟,心里希望能在大峡谷里找到秘毒的解药。
火车卧铺,孟唯清没熬住,眯过去了一会儿,孟淮生就不见了踪影。
他吓得一激灵,连忙爬起来去找人。
这已经是他在火车上第五次这么找人了。
他已经不会像第一次第二次那样惊动乘警,惊动乘务员,惊动很多人帮着一起找了。
但他神色还是很紧张,孟淮生的情况越来越奇怪了,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把人带回去,让安枝检查。
他熟门熟路来到火车的隔间,从上面固定的梯子上爬到车顶。
果然,孟淮生正顶着一头乱发,迎着刺骨的寒风朗诵着:“啊,这风,真特么的冷啊!”
孟唯清:······
孟唯清小心翼翼走到孟淮生身边坐下。
怕惊着人,他动作和声音都很小。
“风冷吧?”他轻声问道。
“嗯呢!”孟淮生敷衍的应答,继续酝酿接下来要朗诵的句子。
“那咱们回车厢吧,我早上在餐厅买了你最爱吃的大肉包,还热乎着呢,咱们回去吃,好吗?”
“大肉包啊。”孟淮生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语调,嗯,很文艺,给人一种有点割裂的感觉。
孟唯清已经习惯了奇奇怪怪的孟淮生,他笑着应了声:“对,肉馅很丰富,一口咬下去,都是肉汁。”
孟淮生脸上的表情更加垂涎了,他稳稳站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隔间那边,慢慢爬了下去。
正当孟唯清松了口气的时候,孟淮生的脑袋又出现在隔间上方。
“快!”他催促道。
“哎,来啊,我们吃大肉包去啦。”孟唯清连忙跑过去。
同一时间,安枝正载着一车,呃,一龙二蛇往北疾驰。
安枝心里挺担心孟淮生的,他挺大年纪了,这回要真遭了算计,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出任务?
那么有活力的一个小老头,以后不能到处跑了,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更加着急了起来,一着急,踩油门的脚就又往下压了压。
这个时候华国还没有经历“严打”。
虽然天下太平,但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很多偏僻一些的地方都会有人私设围栏,收取高额的过路费。
安枝车速是很快,但她开车也很稳,所以当视线中出现了围栏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但她不想停车和这些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踩油门的脚就没有松开。
她准备直接冲过去。
反正这辆车抗造,就只冲前面的木围栏,小意思。
要不说有些人要钱不要命呢。
就安枝的速度,那守着围栏的村民竟然还敢不怕死的拿着武器想拦下安枝。
他们赌的是自己的命。
多少司机就是就这样被截停了下来。
安枝无法,她能撞围栏,却绝对不可能撞人。
她的脚松开油门,欲往刹车上踩。
坐在副驾驶座的宗离潇洒一挥手,拦在前面的围栏和人都飞了出去。
真,飞出去哟。
干完这个后,宗离还温和又贴心的对安枝说道:“放心吧,我收着力道,那几个人最多受点伤,没有性命之忧。”
安枝被秀了一脸,也终于感受了一把被人刷新世界观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给人刷世界观的人一直是她。
没忍住,她夸了一声“干的好”!
宗离脸上漾开笑容,笑意从心里弥散开来。
这是他漫长龙生中第一次被人夸奖。
从前,他大发神威的时候,人家对他说的都是“兀那小杂龙莫要嚣张,待我与你会上一会”!
听到“小杂龙”三个字,他都会又生气又心酸。
自己龙爹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被人冠上恶意,他哪能忍?
对这样挑衅他的精怪,他一般都是直接撕碎的。
撕着撕着,就少有精怪过来幼泽挑衅或者抢地盘了。
宗离转过头看了一眼安枝,忽然就理解了龙爹千方百计要让他活下来的做法。
或许,就是为了遇上安枝呢?
咦,也不对啊,龙族是不可能会认人类为主的,他龙爹不可能历经千辛万苦,就为了让他认安枝为主的。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反正心里高兴。
龙一高兴,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串闪耀着神光的手钏。
安枝还来不及反应,宗离已经施法给安枝带上了。
然后,不出所料的,他“电量不足”了。
安枝:······
安枝右手抓住宗离的左手,熟练的给他输入灵力。
宗离笑看了一眼安枝,说道:“这手钏可以助你百邪不侵,你记得认主。”
“好,谢啦。”
安枝虽然不知道宗离为什么又突然送她灵宝,但她收得非常坦然。
这龙还挺上道的,知道要跟她这个移动“充电器”保持良好的关系。
于是,她非常贴心的给宗离多输一些灵力。
在后座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小天:那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主人和小玉主人的相处总给它一种看似很正常,又有哪里不正常的感觉。
“叮!”小天的脑子忽然被点亮。
他想起来了!
主人把源木匣子交给他,让他寻找有缘人的时候,他不小心流落到了人间。
人间的话本子和戏剧里,男子送定情信物给女子后,都是甜甜蜜蜜靠在一起喁喁细语,情到深处还会相拥的。
小天往安枝和宗离交握的手看去。
嗯,没什么好看的,他俩是输灵力呢,而且很快就放开了。
这么说,他主人的戒指和手钏都送了个寂寞了啊。
这肯定是他主人不会挑选定情信物的原因!
也就是因为小天话多呱噪,又常常词不达意,宗离不胜其扰下直接屏蔽了小天。
不然,就冲刚刚小天放飞自我的那番联想。
宗离高低得无限延长小天的禁锢期。
短短几天出行,宗离就在安枝那里刷满了好感。
就比如刚刚宗离二话不说直接掀飞拦路虎,又比如现在。
天已经黑了,安枝决定直接在野外扎营。
她只是表露出了这个意思,还没有来得及把帐篷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宗离就已经挥手间弄出了一个小木屋。
接下来,生火取暖,煮水泡茶,都不用安枝动手,宗离就给安排的妥妥的。
安枝只要坐在火堆前烤火,什么都会送到她手里。
篝火的暖光映照在安枝的脸上。
她的脸暖融融的,心也暖融融的。
吃饱喝足后,安枝就躺在木屋里睡了过去。
木屋从外面看,极为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扎营过夜的地方
但内里,宗离铺了厚厚的几层云纱,安枝躺在上面就跟躺在云朵上一样柔软。
他还在里面放了一盏有助于睡眠的星海灯。
这一夜,安枝是伴着细微的海浪声入眠的。
安枝睡的安稳,宗离却没睡,他是不需要睡眠的。
若哪一天,他开始精力不济,不时陷入沉眠,那就要先选个风水宝地了。
为安枝守夜之余,他也开始翻他空间里的灵宝。
他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是得到过一件移动的七宝玲珑随身屋的。
因为他用不上,就随意收进空间里了。
这会儿想找出来给安枝用,一时间却找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当安枝听到宗离遗憾没有找到七宝玲珑随身屋的时候,简直要惊掉下巴。
这么奢侈,这么炫富肯定不行的啊。
好在宗离也听劝,安枝不喜欢,他就不拿出来了。
安枝:她喜欢的,非常喜欢。
只是,现在不合用啊。
安枝是算准了时间赶路的。
她把开到岷县火车站的时候,孟淮生他们乘坐的那列火车刚好进站。
她们进站找人的时候,孟唯清正在月台上到处找孟淮生。
最近这几回,孟淮生已经不往火车顶上爬,装文艺老青年了,人家现在喜欢到处溜达,时不时还对着人傻笑。
因为他的年纪,车厢里的人还是挺包容的,有性子爽朗的人还会跟孟淮生搭话。
当然了,孟淮生只傻笑,并不回话。
以至于,后来孟唯清去找人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指路:你师傅在那里,刚刚对谁谁谁笑了很久云云。
孟唯清真的是又尴尬又庆幸。
结果,现在火车已经装不下孟淮生了。
火车一停,他就跳到了月台上,这会儿人一多,孟淮生就找不着了。
孟唯清都要哭了。
从前跟孟淮生失散,失散就失散了,等火车重新开动的时候,他俩都会主动回车厢的。
但这次不一样。
孟唯清知道,人要是找不到了,那就是真的丢了!
他粗鲁的抹掉眼泪,自责与心慌几乎要把他淹没。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
“孟大哥!”
是安枝!
师傅肯定能找到,也肯定有救了!
不知不觉间,孟唯清已经把安枝当做了可以依靠的对象。
毕竟安枝的强大已经深入他心了。
“安枝!师傅不见了!”孟唯清哭的像个两百来斤的孩子,“是我没有看好师傅,是我的错。”
安枝:······
“要不,你回头看看再哭?”安枝讪讪说道。
无他,孟淮生就在孟唯清后面盯着他呢。
她都替孟唯清尴尬了起来了。
此时的孟淮生已经收起了笑容,正肃着一张脸,见孟唯清转过身,肃容说了声“上火车”!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好吧,孟淮生现在是无情冷漠的孟淮生了。
“孟爷爷,我是安枝啊。”安枝主动跟孟淮生打招呼。
“安枝?”孟淮生严肃地盯着安枝看,“不是说你又去了秦岭吗?怎么到了这里?”
安枝还没有来的及回答,他就恍然大悟的说道:“是了,我们来秦岭支援你了,走,跟孟爷爷上火车,孟爷爷带你回家!”
安枝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孟爷爷,秦岭的任务已经完成啦,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接我回家?”
“对啊,火车太慢了,我开了汽车过来的,你还记得吗?我的汽车还是你亲自给我领来的呢。”
孟淮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应安枝的话:“对,有这么回事,那走吧。”
说完就背着手往车站外走去。
见安枝没动,他回过头催了一句:“愣着干嘛?带路啊。”
“哦,来了。”
安枝连忙把人往僻静的地方领,孟唯清也顾不上行李了,直接就跟着一起走了。
宗离,宗离本来就是跟着安枝的,她去哪里,他自己也去哪里啊。
一行人到了僻静的地方,安枝直接就把孟淮生定住了。
孟淮生:······
“孟大哥,孟爷爷这样多久了?”
孟唯清仔细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铲除了喇嘛教之后就这样了。”
“是被喇嘛们下了暗手了?”
孟唯清摇头:“不好说,我们到了北疆后一直就没有消停过,也有可能是别人下的手。”
茧组织本来就人员复杂,不少穷凶极恶之徒。
北疆地势人员又复杂,茧多派几个人潜在里面防不胜防。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是救人,次要的才是铲平喇嘛教。
“很有可能,我们一进入北疆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孟唯清说道,“但我可以肯定,在和驻军联手铲除喇嘛教,救出当地被困的女同志之前,师傅是很正常的。”
“你看过孟爷爷的小荷包吗?”
孟唯清点头:“我给你打过电话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师傅睡着的时候,我偷偷查看了一下。”
“小荷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消耗,我已经把我的小荷包也给师傅了。”
安枝点头,估计孟淮生确实是受了暗算,这手段还非常厉害。
看孟淮生的情况就知道了,即使有她的小荷包,可能也只是缓解了毒性而已。
“什么样的暗手这么厉害?”安枝喃喃自语。
“是新恨醉。”宗离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补充道,“的仿品。”
要是正品的新恨醉,安枝的小荷包估计是不顶用的。
安枝看着宗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上古时用来迷乱灵兽心智,诱杀灵兽的迷药。”
宗离这么一说,安枝迅速回忆起昆仑古卷药王篇的内容。
“那难办了,新恨醉最重要的成分花间迷,无药可解的。”
安枝忧心忡忡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孟淮生,难道他之后一直要这样了?
“别担心,花间迷确实无解。”宗离说道。
安枝想打他,并单方面决定“充电”要涨价了。
然后,就听宗离继续说道:“花间迷除了是新恨醉的主要原料外,还是一种酒的原料。”
他轻笑:“这种酒,小天最喜欢喝。”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小天喝花间迷泡的酒喝多了,身体里有了抗体。
孟淮生眼下的情况,让小天咬一口就行了。
要是不行,那就多咬几口。
安枝:······讨厌任何一个说话大喘气的人,龙也一样!
此时的情况跟当初让小玉咬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还等什么?
直接咬上去啊。
小天不像小玉有洁癖,接到宗离的指示后,“嗷呜”一口咬上了孟淮生的脖子。
安枝:!
不是,咬脖子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
孟唯清伸出右手就要去阻止,想到什么,又硬生生用左手阻止了。
宗离就很淡定了,以小天现在的体型,咬哪里都一样,反正咬不死人。
孟淮生:······
孟淮生觉得自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小蛇都要扑过来跟他亲香。
孟·自以为万人迷·淮生下一秒恢复了神智。
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作的妖,他就有些社死,很想装失忆。
但他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耳朵却是好好的。
刚刚宗离和安枝的话他都听到了,这两人对新恨醉的药性了解的很。
装失忆的结果,很大概率是更加社死。
安枝向宗离确认:“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宗离点头,“只是仿品没有多少毒性。”
安枝,孟淮生,孟唯清:······
安枝立刻就用驱瘴符把定身符解开。
“孟爷爷?”安枝试探着呼唤道。
“安枝啊,你又救了我一次啊。”孟淮生一脸正色感慨道。
他试图用正儿八经的道谢来缓和自己的尴尬,让这件事情就这么在他诚恳的道谢中过去吧。
“师傅!”孟唯清一个虎扑抱住孟淮生,“师傅,你终于好了!”
“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孟淮生:他都知道。
正想阻止孟唯清往下说,已经来不及了。
“你知道吗?你······”
孟唯清巴拉巴拉把这段时间孟淮生作的妖都讲述了一遍。
说道激动处还比手画脚的。
安枝见孟淮生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几个色号,转过身偷笑。
孟淮生:······我看见了!
他无奈的看着还在哔哔的孟唯清。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只是中毒了,不是失忆了!
危机过去,火车也早就开走了,一行人索性也不急着回京城,干脆找了个国营饭店坐下来吃点东西压压惊。
“孟爷爷,你的意思是,对你动手的人不是喇嘛,而是你救过的一个女同志?”安枝放下筷子确认道。
孟淮生点头,他刚刚边吃饭,边回忆了一下自己可能中招的经过。
北疆之行,他跟孟唯清都很谨慎,吃食饮水都是自带的。
期间,他只喝过一杯当地女同志感恩他相救并送她回家后,给他倒的水。
“她知道自己会被卖掉,也知道是你救了她,还给你下毒,这有点说不过去啊。”安枝说道。
“她应该也中了新恨醉,心智被人操控了。”宗离说道。
众人点头,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情合理了。
“新恨醉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怎么我听着它的效果心里毛毛的?”孟唯清摸着自己的手臂问道。
安枝和宗离对视一眼,示意宗离来说。
跟自己没有吃透昆兰古卷只会照本宣科不同,宗离是真的了解这种毒药。
由他来解释更好一些。
“我之前说过,新恨醉是用来诱杀灵兽的。”宗离缓缓道来。
这味毒药是一位散修仙子研制的。
她和御兽宗宗门的一个弟子相识相恋,只等弟子回宗门禀报长辈后迎娶她过门。
在两人暂居的琅嬛水榭等了三个月,弟子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传讯,她以为弟子出事就赶去弟子所在的御兽宗找人。
到了御兽宗山脚下,发现到处都张灯结彩,行走在外的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
她在其中一个摆摊的修士那边换了一枚灵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道友,御兽宗是谁要成亲啊?阵仗好大啊。”
“你是外来的修士吧?”
“是啊,我今天才到呢。”
“是御兽宗首席大弟子要娶掌门的千金,同时继任掌门之位呢。”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么热闹。”
说完这话,她谢过摊主后,就离开了。
她的心上人就是那位首席大弟子。
她没有一听到摊主的话就心死绝望什么的。
这世间多的阴差阳错的误会,或是各种不得已。
心上人另娶,她自然会放下这段感情这个人,但是,她得找当事人问清楚,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
身为散修她自然有自己的本事,顺利混进御兽宗,找到曾经的心上人,她也没有开口就质问什么,而是非常平和了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为何失信?”
“抱歉,是我负了你。”弟子说道,他也很坦诚,“娶了师妹,就是掌门,我拒绝不了。”
“我原本想着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去找你请罪的。”
弟子递了杯茶给她,诚恳说道:“既然你来了,请让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
“是我对不住你。”
听弟子这么说,她也就释然了。
没有误会,没有苦衷,没有纠葛,就是男人变心了,仅此而已。
分手就分手吧,没准下一个更好呢。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装模作样大度祝福,直接走了。
按说事情到了这里,也就了解了。
她没有纠缠,他没有故作情深挽留。
但是,那弟子在茶里下了毒啊。
他不想自己接手掌门的事情处什么纰漏,自觉除掉她是最好的选择。
渣男!
安枝暗骂。
那女子是付出真情的,虽然想得开,到底受了情伤,也没有想过弟子会想杀她,没有确定茶里有无毒就喝了。
等她察觉的时候,毒已经入了肺腑。
转折来了。
这位散修女子其实非常擅长制毒用毒。
解了自己的毒后,就想为自己报仇。
失约,变心,移情别恋什么的,她能接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是,要她的命那可不行,她记仇。
但这个时候,弟子已经成了掌门,御兽宗实力强横,他身边又有诸多灵兽护持,想要取他的性命,首先就得解决那些灵兽。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灵兽护主是天性,她想杀的只有掌门。
于是,她就炼制了新恨醉,让灵兽心智迷失,控制着它们离开。
杀了掌门后,她原本想把新恨醉销毁的,哪里知道,有心人盯上了这种毒药,偷走了一份,还复制了出来。
“后来新恨醉就被用来诱杀灵兽了。”宗离说道,“没想到,到了现在,它的仿品竟然还用在了人的身上。”
孟淮生:······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