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為什麽這麽害怕?祂是我們不存在的好朋友啊,祂在這裏出生,祂在這裏長大,祂是我們最忠誠的玩伴,嘻嘻嘻,祂說不要感到害怕,祂會幫助我們啊……”
“嘻嘻嘻,我的爸爸在害怕,嘻嘻嘻,我的爸爸要瘋掉啦!瘋掉啦!”
“爸爸,新年快樂,現在禁止燃放煙花,祂說這多無趣啊,所以,爸爸,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嘻嘻嘻,請你變成我們今晚最驚喜的煙花!”
紙人何思的笑聲在鋼琴曲裏彌漫,五官扭成一團的何成威終於看到了些微光亮,他眨了眨眼睛,可下一秒,他發現原本蹲在角落的何思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麵前,何思手中拿著一麵鏡子,鏡麵正對著他。
“滴答,滴答——”
“爸爸,遊戲的時間到了哦,你好像沒有找到我的好朋友呢。”
“因為你們叫祂,不存在的朋友,祂不喜歡這個名字。”
“啊啊啊——!”
“晚安,爸爸。”
……
兩分鍾很快過去。
隨著“咯吱”一聲響,鏽掉的307房門被緩緩推開,明明是紙人居住的房間,卻彌漫出一股濃稠的血腥味,血味並不新鮮,像存放已久且沒有得到妥善保存的血漿,腥甜味徹底散掉了,隻剩下令人作嘔的發酵腐敗味。
原本空****的三樓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具幹癟的紙人,雪光將懸掛的紙人影子拉長,斜斜地投在走廊地磚上,一晃又一晃,像是生命最後的兩分鍾倒計時,秒針“滴答、滴答”向前移動。
風似乎比先前更大了,將細雪簌簌吹落入走廊內,也將虛掩的門吹開。
307房間的燈重新亮起來,從半掩的門透出燈光,照亮這具隨風搖曳的幹癟紙人。
借著燈光不難發現,紙人的嘴裏塞了一塊手帕,手帕濕透了,正“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滲水,原本白棉布手帕如今變成了紅色,不甚鮮亮的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