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進到屋內, 弘曜將亦嫣扶到軟榻上坐下。
落座後,亦嫣沒好氣地橫了眼弘曜:“你這樣扶著額娘,就好像額娘很老了似的。”
弘曜少年老成的臉, 難得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兒子從未覺得額娘年華已老。”
亦嫣兒子這副神情, 不由有些感慨,這些年, 胤禛對於弘曜教的育越來越嚴苛了, 導致弘曜已經很少外露自己內心的情緒。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她知道, 自從胤禛下定奪嫡的野心, 他便轉變對弘曜的教育方式,顯然是將弘曜當成他的接班人來培養。
胤禛對弘曜厚望的心思,也從來沒有瞞著亦嫣, 所以,這些年還好有著她在從中調節,這父子倆才不至於成了一對陌路父子。
但將弘曜變回那個活潑開朗的性子是不可能的了。
俗話說欲戴其冠, 必承其重。
弘曜身上有著亦嫣不能感同身受的重擔,這些東西是外人再如何開導也不能開解的。
“兒子, 即將要另外一個人共度餘生, 你感到害怕嗎?”亦嫣拍著弘曜的手問道。
弘曜一怔,旋即緩緩搖頭道:“不怕, 兒子與她,能和您與阿瑪一般, 伉儷情深, 成為一對佳偶自是最好, 如若兒子與她過得不好, 便像阿瑪和嫡額娘, 與她相敬如賓過上一輩子,也是好的。”
亦嫣讚同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無論男女,隻要不成為一對怨偶,那便是一樁美滿的婚事。
在這個盲婚女嫁的時代,能夠與兩情相悅的人皆為夫婦的伴侶,少之又少,她過得好,也不能強求兒女的姻緣,也與她和胤禛一般美好。
母子倆促膝長談許久,便也就散了。
翌日,雍親王府前的鞭炮,燒得霹靂吧啦作響,街道處為著不少老百姓們,都在圍觀著雍親王府這場盛大的親事。
為首騎駿馬,身穿一襲紅衣的弘曜,便在這一聲聲鞭炮聲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