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靳卓岐被朋友拉去酒吧喝酒,持续的两三天他都没收到聂召的消息,倒是办公室里的花没断过, 像是一直扰乱着他的心思,自己却全身而退。
他哪是猎手, 他有了致命的弱点, 拼劲全身力气也只有一个输字。
或者是被追这件事传扬出了圈子,到了酒吧还有人不怕死地调侃靳卓岐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被猛攻了, 还受不受得住。
靳卓岐撩起眼皮。
“怎么,你羡慕了?”
男人低着头倒酒, 跟靳卓岐碰了一杯:“开什么玩笑,我羡慕什么?欸, 卓哥, 你这意思, 我们快有嫂子了?”
如果不是靳卓岐松口,谁能连续一周给他送玫瑰花啊?
这么笨拙的追人方式, 也就靳卓岐能吃的下。
靳卓岐目光落在指骨的戒指上,一直也没吭声。
酒局的话题来的快散的也快,更别说是靳卓岐不想回答的事情。
灯光酒绿,歌舞升平。
褐色的酒精在玻璃杯中摇曳晃动,泡沫从酒杯中喷涌而出。
话题很快带到了旁处。
男人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旁边还带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 刚毕业不久的青涩感扑面而来。
男人叫了他一声“小言”,被拉着坐在了靳卓岐面前。
靳卓岐微微侧了下头看向他, 又看了看少年,眼尾挑起。
男人硬着头皮才走到靳卓岐面前的, 知道他的底线,这次也是在赌。
踹了他一脚,眼神暗示着:“你他妈说话啊,别磨磨唧唧跟小姑娘似的。”
叫小言的男生忙的磕巴做着自我介绍,站在靳卓岐面前低着头,双手攥得死紧:“靳,靳总,我叫何储言,今年24,前几天面试过你们公司,但是被刷下来了,我知道公司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也明白错过来之不易的面试机会是我没有充分准备好,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
靳卓岐扫了一眼旁边的向齐森。
向齐森朝着靳卓岐笑了笑,一张脸都不要了,声音吊儿郎当的:“卓哥给个人情呗,我表弟,刚毕业。”
靳卓岐并不觉得酒吧是个适合谈工作的地方,更别说,他的手下只培养有能力的人,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连面试都会错过,会被公司拉入永不录用的黑名单。
向齐森既然把他拉到他面前,就不单单是抱着想让他进入鼎力资本成为一个小员工的打算,有向齐森这层关系,其他公司很轻松可以进去,没必要来鼎力。
靳卓岐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何储言,精准捕捉到什么,随口问了句:“你毕业之后没去工作吗?在哪家公司实习?”
对比靳卓岐的从容冷淡,何储言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学几年,靳卓岐一直是他追逐的目标,如果不是面试那天出了车祸晕过去,他爬也要爬到鼎力去面试,那是他期待已久一直向往的地方。
此时见到一直瞻望的对象,何储言都不敢跟他直接对视上,压迫感太强了。
“我毕业之后跟着朋友出去自驾游了两年。”何储言嗓子眼发紧,还有些难堪,“当时生了病心情不是很好,就出去走了走。”
回来之后,国内的经济发生了巨大的翻转,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一切都让人难以捕捉。
同时他也听说靳卓岐回国了,接手了本就在京宁霸占一方领土的一家风投公司,空降成为各大股东全票通过的CEO,一跃成为京宁趋之若鹜的人物。
何储言努力放轻松说:“是跟几个朋友去的,谁知道他们几个回来之后都跑去国外发展了,就剩下我留在国内。”
“但我比较喜欢国内。”
“是吗?”
何储言莫名从这两个冷淡的回应声听出了几分很感兴趣的微弱情绪,如果兴致缺缺,他没有接话的必要。
毕竟名校出身,他即便是对商场还没有完全了解,勘察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靳总对旅游感兴趣吗?其实我们当时一群人去的,要不就是无业游民要不就是富家子弟,一起出去了一两年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交换,就跟跟团似的。”
“我还拍了很多照片跟视频。”
他没见靳卓岐有别的反应,就拿出手机翻了相册给靳卓岐看,其中大多数是在雪山,荒野里的照片,还有几张开着牧马人在无人区。
何储言忽然意识到了齐森哥说他有希望让他不要紧张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合照上的一个女孩身上,手指一个个指着介绍:“这个是我,这个是小天,这个是……”
一直介绍到最边缘站着的女孩,她穿着一件军绿色束身短袖,深绿色工装裤,长靴,整个人淡漠都冷淡,看上去很难靠近。
“她叫碎碎,好像是跟别的两个女孩一起来的,不过她最不爱说话,平常跟少跟我们交流。”
何储言抓了抓后脑勺,笑着说:“我感觉她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靳卓岐盯着照片上的人,眼神还有一秒的恍然,随后脑子里想着她出去的那些年,开心吗,快乐吗?
她没有葛元凯,没有别人,把自己放在孤独又黑暗的笼子里,自己舔伤口。
她说,她是靠着付坤给她发的那条信息才努力活着的,而那条信息是关于他的。
这意味着,靳卓岐也是她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环。
“为什么?”靳卓岐微微侧头,问了句。
何储言有了一秒的愣,随后说:“她不爱说话,就某次跟我们提过,她好像有个挺刻骨铭心的初恋。”
当时每个人都喝的有些微醺,坐在极光之下,迎着寒风,半瓶酒都陷入了软土里。
“她说,如果她没什么愿望,有时候希望前男友就算痛苦也要一直喜欢她,又有时候觉得配不上他的喜欢,她不值得。”
“然后她说,等回来之后,她想吃回头草,不然不知道自己努力活着是干什么了。”
何储言努力回忆着:“不过天南海北的,我就没见过她了,靳总认识她吗?”
“有她的视频拷贝给我一份,你明天去上班。”
靳卓岐没吭声,站起身就走了。
何储言却有些抬不起头,看着靳卓岐离开包间的背影,周遭的嘈杂仿佛都被他排开。
他不太开心地灭了手机,沉了口气,看着后来坐过来的向齐森,表情仍旧很难过:“齐森哥,我其实,只想多一个面试的机会,这样直接去上班人家都知道我是走后门了……”
向齐森扯了扯嘴角,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他妈真以为就你这学历能进鼎力??他们公司之前可是霍呈决在管,全都是从伦敦名校来的,没有一些独立处理项目的经验门都进不去,他们可从来不缺高智商人才,能进去你就给我烧高香吧。”
如果不是意外看到他手机里的视频,向齐森根本不会帮这个忙。
靳卓岐即便是被霍呈决带出来的,也是真的有本事在,他的能力跟手腕,让他能够在如今已经饱和的市场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
对工作上的事情,向来雷厉风行不容许任何差错,更不会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留在自己手下造成丝毫隐患。
“我只是给你开了路,听说江悬要离职了,能不能把握住取代他的位置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鼎力资本内部内卷到可怕,公司的每个人每时每刻脑子都在转,你跟不上节奏,只有被淘汰的下场。”
何储言面试之前自然了解过,江悬算是靳卓岐的心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处理,相当于靳卓岐的左膀右臂了。
他有些意外江悬居然要辞职,如果他解约,估计五到十年都不能在投行工作。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顷刻之间赶上江悬那个怪物绝对不可能。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失败了一次,不会有人会愿意再次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会紧紧抓牢,抓死。
聂召最近工作忙碌,升了职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很折磨精神。
她最近准备搬家,还在挑房子,她手里的钱,加上一些近年的购房优惠,拼拼凑凑全身家当填充上,也能付起一个小房子的首付。
房子需要挑,急不来,她也就平常会随便看看。
手机里那个人的微信记录看了无数遍,都快要翻烂了。
最近没有什么新电影上映,他工作也过于忙,聂召想约他出来都有很多顾虑。
还没等到她联系靳卓岐,最先联系她的人居然是江悬。
聂召愣了一下,从办公室出来站在安静些的茶水间接听了电话。
“喂,江悬?”
江悬听到这边很安静,问了句:“你下班了吗?”
“没有,今天加班,不过也快了,还有一点收尾,有事吗?”
江悬顿了一秒说:“卓哥在酒吧喝酒,说让我接他回去。”
聂召没吭声,又听到江悬说:“其实卓哥已经两年没喝过酒了,平常最多碰一两杯,但今天醉到陈继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人,应该喝得挺醉的。”
聂召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要我去吗?他今天心情不好?”
“不知道,不过他心情不好应该只会因为你吧。”
江悬说:“我去你公司接你。”
聂召保存了文件,合上电脑说:“好。”
下了楼,江悬开着靳卓岐的那辆黑色卡宴停在了门口。
聂召盯着车牌号,确认后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江悬扫了她一眼,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舌尖泛苦,表情却仍旧始终如一,甚至极力用冷淡伪装自己。
“你不问问卓哥为什么不喝酒了吗?”
聂召也不抽烟了。
可他这么问,就不仅仅是不喜欢想要戒酒这样的简单原因。
“为什么?”
江悬驱车往酒吧走,一边说:“他在某一年除夕夜,自己在家喝酒喝到胃出血,旁边还放了不少的安定,我去的及时,安定倒是没吃,送到医院躺了整整一星期,医生差点没救回来,说他的胃已经遭不住任何酒精跟刺激了。”
“霍叔都不想管他了,说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聂召。”江悬又冷不丁说了一句,“你没发现吗?卓哥也一直戴着一块手表。”
聂召的脑子在一瞬间轰隆了一声,宕机了一秒,猛地侧过头看他。
很多商业人士都喜欢戴手表,男士对自己的手表跟车格外看重,仿佛是身份的象征。
或许是因为这跟她每天用什么皮筋一样太过不起眼,他的手表也经常换,都是一些价值千万的限量款,就跟此时坐着的这辆黑色卡宴上,他的车子太多,聂召也就见怪不怪了。
车子停靠在酒吧门口停车位。
江悬侧头看她:“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悬看着聂召轻笑着说,“聂召,卓哥真的很爱你。”
病态一样爱着你。
他陷的太深了。
明知是沼泽,百般疮痍,偏向你行。
聂召忽然想到在台海的那段时间,她粘人,重欲,像是有性,瘾,要把靳卓岐抽根剥茧。
他又如同献祭一般吻着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聂召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起伏得厉害,手指都发抖。
除夕夜,是靳卓岐给她发消息,让她回复他一句那天。
也是靳卓岐意识到那句默契的约定是假的那天。
手上的手表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要遮盖跟她一模一样的疤。
江悬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她,轻声说:“聂召,你送卓哥回去吧。”
他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这也是他喜欢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
但靳卓岐对他有知遇之恩,高中时即便是等价交换,他也帮过他,大学更是,如果不是靳卓岐带他回英国发展,他的人生早毁掉了。
他又觉得有些佩服靳卓岐。
他内心或许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自信这个女孩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也清晰地知道他早早被圈了绳索颈环,避无可避,下意识谋划未来的一切。
他要这个女孩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江悬看到聂召的那一刻,他不敢抬眼,不敢暴露任何异样,甚至都不敢喜欢她了。
太痛了。
疼到无法呼吸。
他连喜欢都没资格。
因为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拿来隔开他跟聂召的东西。
他要彻底退场了。
聂召到酒吧包间时靳卓岐还正仰躺在沙发上,扫灯照过去,照清楚男人有些泛红的眼角,喉结在上下滚动,通红到如同充了血,胸膛起伏的频率倒不是很快。
桌面上已经放了至少五六瓶酒了。
聂召推开包间门,不顾旁边所有人的视线,看看一眼酒瓶,又蹲在他旁边轻声问:“难受吗?我送你回去。”
旁边的人都停歇了动作,看着这边,借着音乐,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靳卓岐只是低眸睨着他,呼吸紊乱,漆黑双眸平静如潭,一个字都没说。
聂召抿了下唇,拿着旁边的外套,刚转过头,看到靳卓岐高大的身子一如既往疏懒地躺着,却伸出了手让聂召去拉。
沉了口气,她没好气地伸出手去拉他,拽了半天,人纹丝不动的。
她有些生气地去踹他支着的长腿:“你走不走。”
靳卓岐就笑,笑完站起身,浑身跟没骨头似的,顺势拉着聂召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把她从包间带离。
靳卓岐的半个身子都支撑在聂召身上,或许也清楚她撑不住他这么高个子一个人,大部分力道还是自己支着,只不过这样的紧贴像是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在下意识寻求温暖。
聂召从他有些清醒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他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
把人拉着上了车,聂召坐在驾驶座开车往他家走。
旁边靳卓岐歪着脑袋倚靠着后椅,眼神放空放在前面。
车内酒精的味道很重,他浑身上下都仿佛被酒水润湿了一般,整个人都没劲儿极了。
聂召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些担心地扫了他一眼,问:“难受吗?”
靳卓岐就侧着头把视线慢悠悠放在她身上。
“嗯。”
“江悬让你来的?”
这辆车一直都是江悬在开。
聂召嗯了一声,又问:“你家有醒酒药吗?”
靳卓岐没说有没有。
“不用。”
聂召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人冷恹的脸上,只好做罢。
车在路上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聂召下了车拉开车门,靳卓岐还闭着眼躺在副驾驶上,从他平稳的呼吸跟上下起伏的喉结来看,应该没睡着。
聂召就这么站在车门前,目光看着他,轻声说:“你喝酒干什么?江悬说你现在不能喝酒了。”
靳卓岐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忽然侧过头,满身酒气地看着她,眼白都有些红血丝。
“聂召,你根本就没有心。”
聂召微颦眉:“什么?”
靳卓岐手指贴了下滚烫的眼皮,微垂着头,颓废又狼狈似的,脑子里回忆着什么,指骨旋转着无名指的戒指。
“你真觉得我发烧的时候跟你做能爽吗。”
“我那些年对你不好吗?”
聂召张了张唇,没吭声。
“还是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划分到你的世界里。”靳卓岐一帧一帧地侧过头看她,沙哑的嗓音仿佛带着微颤,“就把我的动心当做看不见。”
聂召下意识就想到了某晚,靳卓岐第一次让她去他家,两个睡眠习惯背道而驰的人如同互相取暖,单纯抱着睡了一夜。
靳卓岐忽然轻笑了一声。
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们好像一直像是现在这样。
她坦然自若地站在门外,而他浑身疲惫,用着几近脱力的视线去看她,隔着车门,被困住的也只有靳卓岐。
聂召低着头,那句对不起被生生吞入嗓子里。
“靳卓岐,我知道,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
时间问题难以跨越。
“可是我现在也只有你了。”她说。
她说完扶着靳卓岐下车,他的脚步有些悬浮着,却彻底挣脱开了聂召的手臂,走速很快,没几秒就把聂召落下一大截。
聂召站在他身后,跟着他的脚步,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真的喝醉了。
清醒状态下他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聂召脑子里又想到了靳卓岐左手腕处的那个手表,手表之下该是什么样子的,跟她的一模一样吧。
狰狞的伤疤,发苦的过去,意味着两人都曾寻死腻活。
她大步跟上靳卓岐,走进了客厅,人已经上了二楼去洗澡了。
倒了一杯温水上去,翻找了半天还真没找到醒酒药,也是,他平常已经很少喝酒了。
浴室门口的衣服凌乱地堆积着,喝醉了都洁癖到嫌弃自己身上酒重,这些衣服大概也不想要了。
聂召没管,盯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听着里面徐徐传来的水流声。
聂召低下头,倏然微低着头,把身上的外套也扔在了**,随后是短袖,白色内,衣,以及裤子。
衣服堆积在床边,聂召推开了浴室的门走进去。
……
……
一整个晚上,整个二楼都传遍了交织不停的声响,她说不出话来,眼睛哭到肿痛,中途晕过去两三次都被剧烈的声音震醒,过了不应期,靳卓岐走过来她就知道要开张。
每次都在想如果因为这个被送入医院还挺丢人,也每次都会顺利清醒过来继续,脑子发沉到精神都恍惚。
结束后天空起已经泛白,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潮味,开了窗户,有风吹来,聂召缩了缩脖颈,入目便是白皙的天花板,感官逐渐恢复,首先意识到的就是紧紧捆着她细腰的手臂。
他无名指的戒指也贴着她的侧腰,聂召忽然想起了他指骨上戒指的由来,脑子又开始一片空白。
是她在台海的某天说,靳卓岐,我们结婚吗?
聂召当时很害怕靳卓岐离开,她有一段时间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像是一个极其热爱他的饕餮,把靳卓岐当成最最心爱的玩物,可她也明白在这场感情里,靳卓岐是那个可以随便离开的人。
只要他不愿拯救,聂召就会死在那个没有他的暗无天日的梦魇中。
聂召想到了结婚,这仿佛是她能想到的,最权威的认证。
他说好,买了戒指,单膝下跪给她戴上。
可第二天聂召就全部忘记,也把靳卓岐视若珍宝的戒指随手弄丢了。
只剩下一枚,牢牢圈死了他。
从始至终,造成靳卓岐这种病态爱意的罪魁祸首,都是一个聂召罢了。
聂召平躺在**,感觉某处,肿了,醒来之后眼睛很酸,眼睛蓄着水珠,顺着眼角往下流,坠入头发里,一片冰凉。
她平躺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唇瓣干裂到流血,隐约记得靳卓岐没有停歇动作,给她喂过两口水喝,可身子一直在颤栗发抖,生生被全部呛了出来。
除了脸颊被闷出来的洇红,整个人像是被蹂,躏坏了的玩偶,腿都麻木到,无法并齐。
靳卓岐在她醒来后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目光落在怀抱里一动不动睁着眼的女人身上,松开抱着她的手臂,起身坐在床边,又侧着头沉默不语地低眸看着她,说:“疼么?我去给你买药。”
聂召见他起身,才动了动眼珠,骤然抓住他的手腕,停息他的动作。
她的嗓音嘶哑到有些唇齿不清。
“我……这几年没有谈过男朋友,也就跟你过。”
靳卓岐看着她,指尖微动了一下。
“我知道。”
她那么青涩。
“靳卓岐,你会负责吗?”聂召看着他,问出这句。
心里绷着的弦断裂开,空气终陷入持续的寂静,靳卓岐反手握住她的手心,轻揉捻了一下,嗓音沙哑:“负。”
“我会娶你,一直都想。”
“我爱你,聂召。”
所以就算以后结婚,也不是为了负责。
单纯是我爱你。
经年难忘,再相逢,爱意终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