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姑嫁進顧家後, 其實婆母對她還算不錯。
即便村裏人都說,顧家老太性格古怪,或許兒子和丈夫都已撒手離世, 這偌大的家中隻剩下甜姑一個人作伴,她倒是從未苛待或者怨恨過甜姑。
兩人每日,也都會嘮嘮。
甜姑聽得最多的,無異於婆母口中的顧堰。
從他出生哭得多麽洪亮,到三四歲是如何調皮,再到七八歲誰也管不了這些事, 甜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再到顧堰長相是多麽的高大英俊, 為人誠實友善, 這些甜姑耳朵也快要起繭。
她是沒什麽太大的波瀾, 因為不管婆母再怎麽說,顧堰和她也沒有見過麵, 在甜姑心中,再怎麽想象,也想象不出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甜姑記住了。
那是一個午後,她和婆母坐在院子裏吃飯, 夕陽下,不知顧老太怎麽著又說到了兒子身上,忽然笑道:“我兒子剛出生的時候啊, 還鬧過一個笑話!因為胎記。”
甜姑:“怎麽了呢?”
“你知道別人的胎記, 不都是什麽屁股上, 腿上, 再倒黴點兒的,就長臉上, 他不一樣,他偏偏——”
顧老太一邊說一邊笑,最後竟然笑得喘不上氣來。
甜姑來了興趣:“他偏偏長哪兒了?”
顧老太擺手,樂不可支:“長在子.孫.根旁邊唄!”
子.孫.根?
甜姑愣了愣,才明白那是個啥,接著,慢慢紅了臉。
顧老太卻停不下來:“那剛出生的時候,白白嫩嫩的,產婆低頭去看男女,人都愣住了,我還以為咋了呢,嚇得,那產婆支支吾吾說,哦……是個帶把的……隻是這個把……”
“我和他爹低頭一看,你說怪不怪,那東西旁邊有個花一樣的胎記,還是紅色的,明顯的很!!那產婆當場就笑了,說,難怪你兒子哭得厲害呢,感情是不想要這個把,還弄個花花在身上,這是想當個女娃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