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菲是兒科醫生,對孩子的事情特別敏感,一邊搖頭一邊歎氣。“這回進了杭影廠,也算是後半輩子有靠了,以後娶個媳婦,日子也能過起來。”
隻是攤上這麽個媽,爸還失蹤了,恐怕好人家的女兒是不願意嫁過來的。但是去鄉下娶個媳婦,應該還是能娶的。
“那趙家厚都不在了,兒媳婦和公公還住在一個屋簷下嗎?”
黃菲點頭,神色一言難盡。“公公是返聘醫生,一個星期就上兩三天的班,平時沒少買菜做飯。我們家屬院的都說,沒了趙家厚,趙父又寵孫子,這一家更像一家三口了。
不知道趙家出了什麽事,平時家裏也沒什麽動靜,低調了許多。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住樓上隔壁的,少多了負擔。”
黃菲見阮棠打哈欠連天,就先走了。
阮棠睡了個午覺,下午就去了醫院。
季南烽則去了街道,打聽那八個孩子的去處。
季南烽到了街道辦,就見朱護士的男人跪在地上求工作人員,將他也給順帶送去下鄉。
工作人員雖然很同情這個父親的遭遇,但是他也很為難,政/策規定下鄉不能帶父母的啊。
“同誌,實在是對不住啊,我兄弟不了解政/策讓你們為難了,我給他講解講解。”
老何抹著淚,見是阮院長的男人,聽話地跟著季南烽出去了。
季南烽遞給他一支煙,老何搖頭,“季同誌,我不抽煙。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四個孩子被分在了三個地方,小四還是去了大西北開荒。”
老何是老實人,嘴裏翻來覆去地說自己快要死了,半句髒話也說不出來,能把自己給憋死了。
“早上人多,我們也不好說什麽,這畢竟是你們家的私事。不過我媳婦還是放心不下,特意讓我跑一趟街道問問情況,好歹也要讓幾個孩子在一起有個照應。”
老何感動地直抹眼淚,嘴裏念著阮棠和季南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