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 皇上盼著德妃娘娘這胎,是生個阿哥,還是個小格格?”太醫寫著藥方的毛筆,懸在紙上, 轉頭去問同僚。
“別說是皇家了, 就是普通百姓家, 也盼著男丁多。皇上自然是想要阿哥的。”
“可是, 我向皇上複命時,皇上話裏話外的,都是篤定德妃娘娘要生個小格格。”太醫道。
“枉你成婚多年,孫子都快有了,還不懂這個。皇上定然是怕給德妃娘娘壓力。左右德妃娘娘已經給皇上生了兩個阿哥。兩位阿哥的身體, 壯實的跟小牛犢子似的,若無意外的話,必是能平安長大。又何必在這一胎上, 強求一定要有個阿哥。兒女雙全也是大喜啊。”
太醫筆尖落在紙上,繼續寫著藥方。
“你說的也是。”太醫道。
“別想那麽多了。咱們當太醫的, 隻要治病救人, 其他的事能不摻合就不摻合。我為什麽羨慕你這次運氣好,還不是你這幾個月隻要給德妃娘娘保好胎就行。換作是其他娘娘有喜,我都沒這麽羨慕。”
太醫笑了笑:“怎麽,一頓午飯還不夠?”
“等幾個月後,德妃娘娘平安生產了,你得把家裏藏的那壇藥酒拿出來。上好的人參泡的藥酒,喝一口延年益壽, 無病無痛。”
太醫道:“那就等著吧。到了明年夏天,這口酒你們必能喝上。就一口啊, 多了就補過頭了。”
“都是圍著醫術藥材打轉的,我能不懂這道理。一口就夠了。”
太醫這邊從後宮之事,轉向閑話家常。
阮酒酒閑著無事,讓芝蘭拿了些彩線,打起了絡子。
康熙過來時,一眼看到阮酒酒手邊的小竹籃子裏,放了兩條絡子,手上正在編的那條絡子,也打到了一半。
“芝蘭,你就是這樣伺候你主子的?打個絡子玩玩就罷了,竟還打了這麽多條。”康熙有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