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以清這才意識到, 原來是要自己先走了,其他人才能走。她朝著太監微微頷首,雙手在前, 端著身子穩步向前。
走出兩三步後,她便想,身後的人一定在想‘她憑什麽’。也難怪人都想要權利,就如同這皇宮的台階一般, 高的似乎沒有盡頭,若是一直走,恐能觸及天上的雲。
走在前麵你便能俯視所有人, 而前路如何,也無人替你探知。
身後的腳步聲讓盧以清知道, 人們在陸陸續續往前走。而她的目光也隨著往前,看到了階梯的盡頭。
雄偉壯麗的宮殿出現在眼前,讓人歎為觀止。這樣的宮殿就算是狂風驟雨百日侵襲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的損傷, 又豈是永州那一夜狂風便能吹散的茅屋能比的?想到這裏盧以清覺得有些可笑,怎麽會有人心疼被困在宮中的人呢?
他們一輩子出不了宮牆,怨聲載道, 每日似乎都在提心吊膽。可宮外的人不止有提心吊膽, 就連果腹都是奢求。自由?宮外的人照樣沒有自由, 就算是烈日灼空,他們也要去耕種,即便是大雨傾盆, 也要去看看莊稼裏是否有積水。
所謂自由,是那些有錢和閑時的貴人的。
盧以清深知自己就是那個貴人, 她又有什麽覺得不知足的。
禦林軍站在宮殿的兩側,規整的兩排隊伍, 乍一看去讓人覺得非比尋常,若是單拎出來一個也是長安難尋的人才。但放在眾多人中,卻也不那麽顯眼了。他們在這千萬人的宮城中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在前引路的太監,引著她深入宮中。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長街,比長安城外有些巷子還要長,怪不得有人說,有些妃嬪在宮中多年也不見陛下一眼。這樣大的宮裏,一輩子碰不見,倒也說得過去。
宮裏的花開的極好,尤其是到了後宮,每一處都有不同的花香。盧以清不自覺轉過頭去看這滿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