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华喝了两口水,她灌的热水,现在也是凉水了,好在不算特别凉,放在嘴巴里温一会就能喝。
就是没剩多少了,等白爹回来,她再去打水。
好像不用打,乘务员会端着暖壶挨排问要不要水,这也算卧铺少有的服务了。
白爹这次去的时候稍微有点长,二十多分钟才回来。
“我也傻了,热完的饭盒直接拿了,差点烫到手。”白爹笑呵呵的说道。“晾了好一会,要不我早回来了。”
主要是他还得拿罐头,要不然双手可以用衣服袖子腾着,那样也能早些回来。
白淑华赶紧接过,帮着摆放。
“你们爷俩起的真早!”
其他铺上的人也陆续起来了。
白爹坐下,笑呵呵的接话,“早点人少,现在哪哪都排上队了。”
白淑华递给白爹一个包子,自己拿了一个开吃了。
“大闺女吃肠。”白爹递给白淑华一根红肠。
“你们这伙食够好的!”
白爹解释道,“我大闺女不是考得好么,家里亲戚就给凑了票,要不只靠我们可可不敢这么吃。”
这一解释太合情合理了,没人怀疑,甚至认为很应该。
白淑华真心觉得白爹忽悠大法他已经掌握精髓了,半真半假。
白爹嘴里的“亲戚”是老大夫,两家能算上通家之好,却不是亲戚。
白淑华一口肠一口包子吃的很是满足。
其实也没多饿,吃了半根肠一个包子,叼吧两口酸菜就差不多了,最后用山楂罐头溜溜缝。
“爹,我去外头溜达一圈。”白淑华起身。
“别走太远啊。”白爹有些不放心。
白淑华是个怂的,“放心吧,就在附近两个车厢。”
远处绝对不去。
白爹这才点头,和其他铺上的开始了热聊。
白淑华走的很慢,就是溜达、消食。
在火车厢连接处多待一会,吸吸新鲜空气。
这种绿皮火车虽然门窗不够紧实,会有一点漏风,但它没空调没换气设备,憋了一晚上的味儿可不咋好闻。
可大冬天的又绝对不能开窗户,只能忍着。
好在火车停靠站挺多的,每次停靠都要开车厢门,也能大换气一回。
要是从始发站到北京一次不停,她们直接闷三天,都得腌出味来。
白淑华溜溜达达继续走,也没啥事,遇到谁免不了观察一下。
其实就是闲出屁来了。
这个婶子还挺爱美的,棉袄还收腰了。
这个大叔的头发…很像后世的资深程序猿。
这人身板好挺拔,眼神锐利,应该是位军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两人就对视上了。
白淑华有种被蛰的感觉,赶紧转过了视线,就没发现自己被打量了。
不过就是发现她也不会太在意就是了,谁还不被瞄两眼。
这时候一个青年人拎着一个沉重的旅行袋从对面过来了。
白淑华多有眼力见,赶紧躲了下,给让道。
主要是这人很壮,而且走路速度很快,有点横冲直撞的感觉。
反正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好惹,那她自然是先躲为敬了。
这人从身边经过,她闻到了一股子味儿。
不是汗臭味,也不是香水味。
她还挺熟悉的,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对了!她知道啥味了,土腥味!
每次下小雨,土地反出来的那股味儿。
曾经在生产队她没少闻,也是这几年搬家了才陌生了。
这也是为啥一时没想起来的缘故。
白淑华控制自己不扭头去看,直觉有危险。
“砰!啊!”
“别动!”
“你他马放开我!”
白淑华后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立马往前跑,觉得距离足够安全了,才扭头往后看。
就看到那个疑似军人的人将有土腥味的青年摁在了身下。
很快跑来俩乘警,合计将人捆了,压走了,那个旅行袋也被拿走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白淑华拍着胸口,她已经确认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个青年是盗墓贼。
她赶紧小跑着回去了,可不溜达了,世界太危险了。
回去白淑华就和白爹小声的说了。
“挖人祖坟简直缺德带冒烟。”白爹对那些盗墓贼很是瞧不起。
白淑华还好,“盗墓这职业也算源远流长。”
很早就有人做这个行当了。
“这帮人邪性,离他们远点。”白爹警告道。
白淑华连连点头。
这必须的,她可不会与虎谋皮。
倒是白爹,“爹,你想买古董啥的也得注意。”
白爹更容易遇到这群盗墓的。
白爹就道,“是得小心点。”
乘警抓人在火车上没引起太大的反应,也是因为处理迅速的缘故。
火车上的三天还是很难熬的,很庆幸没晚点,到达北京站的时候甚至还早了十三分钟,这是火车播报员说的准确时间。
正好下午四点四十七分。
父女二人蔫巴巴下了火车,然后就不动弹了。
脚下一堆行李。
“爹,咋整,还要过天桥?”白淑华有气无力的。
白爹抻了下腰,“能咋整,远也得走啊,让我歇两分钟。”
父女俩花了十四分钟才出了站,是最后俩出去的。
要不是北京站车多,出站口都锁了。
之后咋走,两人在火车上就商量过了。
先在学校附近找个招待所,她们在招待所休整一下再去报道。
报道时间三天呢,还很充裕。
“爹,还是找辆马车牛车吧。”要说便宜肯定是坐公交,但是东西太多了。“爹,学校在郊区,应该挺远的,你多问几个比比价。”
货比三家嘛,省得刚到北京就被宰了。
“好好看着行李,这点事我还能不知道。”白爹小跑着去了。
这次白爹居然找来一个面包车。
白淑华疑惑,升级这么快么。
“爹?”
“就多三块五,咱们坐这个多好。”白爹给了答案。
主要是有些远,再过俩小时就天黑了,天黑可不安全。
多花点钱就多花点,主要是北京他也不熟,心里不安稳。
现在啥也没有闺女安全重要。
白淑华立马真香,“那就坐这个吧。”
她也体验一把七十年代的出租车。
不得不说,烧油的就是比马车快。
那也将近走了一个小时。
面包车直接停在了京大的招待所。
开车师傅在路上和白爹侃了一路,分享了很多旅游必去的地方,到地还帮忙拿行李,可谓是尽职尽责了。
白淑华都想给他点五颗星了。
白淑华因为有京大通知书,招待所才让住的,不过还是要花钱的。
父女俩还是开了一个房间,花钱添小床。
白爹准备充分,还真拿出了一张证明两人是亲父女的介绍信。
要不人家根本不给开一间。
将行李全部倒腾进屋里,等着工作人员送来小床。
工作人员还告诉她们,多要被子是要给钱的,一晚上两毛,不能损坏不能尿床,要不就得赔。
白淑华自然不要,她带了被褥的。
“这招待所规格不低啊,安暖气了,就是不咋热乎。”白爹已经在屋里巡视一圈了。
白淑华就道,“没到晚上呢,估计没咋使劲烧吧。”
白爹点点头,“可能是。大闺女累不?咱们去吃晚饭?刚才那个面包车师傅告诉我附近哪有好吃的了。”
白淑华自然知道,她又不是聋子,“爹想吃啥?”
白爹想了想,“爆肚行不,没吃过。”
“行。”有啥不行的。
好吃的总是要吃的。
两人简单洗漱下,去去风尘,就出去觅食了。
找爆肚馆子找了半天。
属于半隐藏式的,私人开的,不要票,价格稍微贵些。
白爹吃了两份才心满意足。
白淑华没那么大胃口,只吃了一碗。
她有点犯“火车症”,就是走路都感觉在摇晃,有点难受。
白爹也看出来了,所以吃完两人哪也没去,直接回了招待所。
白淑华都躺下了,“爹!忘了件事。”
“啥事?哎呀,忘给你娘拍电报了,这事整的。”白爹也想起来了。
抬手看了下时间,“这个点了,肯定都下班了,只能明早再去了。咱俩明早吃完早饭就去邮局,说啥也不能忘了。要不你娘该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白淑华连连点头,“知道了,爹。”
又问起明天的安排,“爹,报道时间还早,后天报道也行,咱们去□□吧,说好要拍照的。”
长城够呛了,太远。
而且她也很累,估计是爬不动的。
等她养精蓄锐一些日子,再战吧。
白爹却不同意,“还是先去报道,啥事也没这事重要。行李不用都拿着,反正招待所我还要住,可以先放这,分两次拿,省得累孙子似的。”
白淑华差点笑出来,这是多有怨念。“行,我听爹的。”
又问道,“爹,你能在北京住几天?”
白爹就道,“可能会多住些日子,厂长要我考察下。”
白淑华有些不信,“你们都想开发北京市场了?”
玩的有点大啊。
白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们那点产量至于往北京弄么,是要我看看北京的大药厂,其实就是给我找个借口,能在北京多逗留几天。”
白淑华心道,这个厂长太会办事了。
以后肯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