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相似的夜幕下,同身邊人,隔了一場煙花對望過短短一霎。◎
銜池愣在當場, 一時隻安靜望著他雙眼。
昨夜剛攤過牌,剛剛對峙的那個又是她名義上曾效忠的人,她直覺自己此時應該說點什麽。
可又不知到底說什麽才能同他方才那番話相稱, 思索半天,隻有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恰在這時,懷和終於領來了禦醫, 候在門外試探地問了一句:“殿下, 王禦醫到了。可要現在進去?”
寧珣鬆開手,宣了禦醫進來。
她脖子上的傷沒什麽大礙, 禦醫本意是放著不管也成, 但看太子的臉色,最後還是開了化瘀的藥膏。
入夜, 銜池對著銅鏡給自己塗完藥,叫蟬衣打了熱水來, 剛想將手指沾上的藥膏洗幹淨,便聽蟬衣喜滋滋喚了一聲:“殿下!”
蟬衣行了一禮退出去,她便也跟著站起來, 剛要見禮便被他徑直抱進了懷裏:“沒有外人, 以後都不用對孤行禮。”
她怕蹭到他衣裳上,隻能舉著那隻沾著藥膏的手,喚了一聲“殿下”。
“上完藥了?”寧珣低頭檢查了一遍,似乎有些遺憾。
銜池點點頭,他按她坐下,極其自然地從一旁的銅盆裏撈起被熱水浸透的帕子。
水聲響起,銜池眼皮跳了一下。
經過昨夜那一回, 她現在好像看不得他擰帕子。
尤其是那修長五指絞在帕子上, 沾得濕漉漉的, 連指縫間都盈滿水漬。
銜池別開視線,幹巴巴問他:“殿下不是說有政務要忙,怎麽還有空過來?”
寧珣看她一眼,有些好笑:“再忙,孤還能不眠不休不成?何況昨夜本就一宿沒睡,乏了。”
聽他提起昨夜,她眼皮又是一跳。
寧珣將她的手牽來,用軟帕仔細擦過去一遍,動作溫柔,也不曾拖泥帶水,似乎沒有別的意思。
大概是真乏了。銜池不疑有他——直到滅了燈燭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