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這個年紀, 已經是鄉裏有名的神童,府衙縣衙的座上賓了,怎麽會在家跟父母耍小脾氣呢, 再說麵對一個蠻橫暴戾的父親,他唯唯諾諾尚且來不及,哪敢像懷安這樣。
懷銘在這個年紀就更不用說了,穩重自律, 從不需要他們多操心。
許聽瀾道:“我那娘家兄弟也有這麽一段時間,少管他,自己就好了。”
“這時候不管, 將來變成吳琦鄭瑾那樣的可如何是好?”沈聿問。
“誰讓你真不管了。”許聽瀾道:“多聽少說, 多看少做, 懂?”
沈聿不太懂, 但他又不得不懂,畢竟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因此從這天起,沈聿除了必要的話以外, 盡量不對他多說什麽。
功課沒做完?那就晚點睡。
不想睡?隨便, 反正次日要早起。
叫不醒?接著睡,把當天的功課做完就行。
實在做不完?那不好意思,休沐的時候把它補齊。
想出門?去吧, 記得活著回來。
交了新朋友?不過問, 愛誰誰。
想開酒樓?沒關係,自己的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想和朋友們去打獵?知道了。
想剪成短發?
沈聿和許聽瀾互看了一眼, 一手拿起剪刀, 一手薅過兒子。
懷安抱頭驚叫:“這句是玩笑話, 玩笑話!”
他隻是覺得天太熱,長發麻煩, 隨口一說而已,誰知爹娘抄起剪刀就要給他剪頭發。
沈聿這才將手鬆開,什麽也沒說,氣定神閑的畫自己的畫。
懷安又看向娘親,許聽瀾默默起身轉去暖閣,她最近很有興致,新置了一架焦尾琴,慢慢將小時候的琴藝撿起來。
雲苓從他身邊經過,仿佛沒看見這號人似的,徑直走進去,點燃了獸爐裏的香薰,夫妻倆一個作畫一個撫琴,淡淡的幽香在空氣中彌漫。
懷安愣了好半晌,什麽情況?如此有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