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賠著笑臉:“爹, 不是您說讓我大膽做想做的事嗎?”
沈聿凝眉: “是讓你做合情合理合法度的事。”
“可是您還說,四時萬物各有其規律,果子在樹上成熟了, 摘下來,是合情合理的呀。”
沈聿:……
根據他兩年多以來的鬥爭經驗,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生氣除了折損自己幾年壽命以外, 毫無用處。如果自己被提前氣死,這混蛋孩子沒爹罩著,非把自己作沒了不可。
“子淵兄, 借一步說話。”沈聿道。
謝彥開以為他仍要埋怨自己, 誰料沈聿開口竟是托他再為懷安找一個先生, 再這樣下去, 他非把翰林院拆了不可。
謝彥開鬆一口氣,笑道:“放心吧,我來辦。”
懷安向來沒皮沒臉的, 給他一個好臉色就能開染坊。見沈聿麵色稍霽, 他便將牆根下一籃籃采摘好的果子分了出去。
往自己的袖子裏揣了好幾個,留了一個最紅最大的石榴給老爹,憨態可掬的樣子讓人生不起氣來。
沈聿索性提前散衙, 帶著許聽瀾事先為他準備好的禮物, 去鄭府拜恩師。
……
終於等到沈聿休沐,懷安磨著他想出門。先去西長安街的成衣店, 再去萬福寺逛廟會。沈聿磨不過他, 又想著回京城後還沒好好帶兒子去街上逛過, 便點頭答應了。
懷銘卯時就起來上學去了,許聽瀾難得不用出門, 想在家陪芃姐兒,芃姐兒還太小,不敢帶去人多熱鬧的地方。
爺倆隻好單獨上街。馬車離開安靜的胡同窄巷,車廂外聲音漸漸嘈雜起來。
懷安挑簾往外看去,隻見沿街店鋪鱗次櫛比,有賣針頭線腦、布帛柴炭的,還有身穿短打挑著扁擔的商販穿行其中,有賣時令瓜果的,有賣糖茶糕餅的。
懷安一路邊走邊吃,什麽糖炒栗子、冰糖葫蘆、鬆子糕,見樣都要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