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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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过两天。”◎

沈老爷接连打出好几道灵力, 卷滚着朝虞沛和沈仲屿袭去。

但到底晚了步。

灵力还未近身,虞沛就已经把沈仲屿藏进了千卷藏里面。

她合起卷轴,负在身后。同时朝旁跃跳两步, 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汹涌灵力。

沈老爷眉头紧锁,心跳渐重。

他本以为她只是与妖族勾结, 却没想到她的灵力竟这般深厚。

而那边, 虞沛已抬手作剑指。

“陵光诀一,东井化箭——”

几乎是她念出灵诀的瞬间, 沈老爷就拽着仅剩的两个侍卫挡在了身前。

灵箭四飞。

虽被侍卫挡去七七八八,可还有几根刺进了他的胳膊。

他疼得汗如雨下,却唯恐灵爆,只能咬牙拔下箭矢,并将脚边几具死尸往虞沛身前一踹。

趁着她用灵力挡开死尸的空当, 他颤抖着连撕了好几道瞬移符,唯恐会被她捉住。

他跑得实在太快, 还不等虞沛解决完眼前的麻烦,他就已踉跄着逃出几丈开外。

虞沛并不急着追人。

她倒不担心沈老爷留有什么后招,但眼下时间紧迫,片刻都耽误不得——千卷藏能储存活物,却至多一刻。

挡开最后一具死尸后, 她带着千卷藏就逃出了沈府。

她去了与姜鸢提前约好的客栈, 进了房间,再才解开后背的系绳。

受沈仲屿影响, 千卷藏也沾染了些许淡香。

活像冬日里的木头, 清新淡雅。

虞沛抱着卷轴, 一时舍不得松手。

沈仲屿以前就这么香吗?

她好像从没注意过。

她接触过的香料不少, 可目下这香却有些奇怪。

像是喉咙烧干时遇着了清泉, 饥火烧肠下看见了白米——寻常不过的淡香,竟挑起了她的渴欲。

她哽了下喉咙,竭力忍着把卷轴当鸡腿啃的冲动。

冷静点儿沛沛。

要真啃了,沈师兄就没了。

不是!

虞沛连连摇头。

沈师兄不在里头也不能啃啊。

虞沛尽量屏着呼吸。

直忍得掌心都掐红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往**垫了层被褥,再把卷轴放在**,散开。

沈仲屿被放了出来

前后不过半刻钟,他的伤情就又恶化许多。衣袍已经被热汗浸透了,乌黑的血一阵阵地流,已瞧不出他衣裳原本的颜色。

气息也微弱至极,连睁眼的力气都不大有。

他的状态实在太差,虞沛不敢给他乱塞药,只能尽量帮他平稳着灵力,以防内息崩溃。

又过了小半钟头,终于有人敲响了门。

开门一瞧,外面只有婵玥仙君一人。

她面生薄汗,素日平和的眼中见着明显焦灼。

“你是虞沛?鸢儿说仲屿伤重,他在何处?本君送他不少丹药,理应早早痊愈才是,伤情如何会加重?”

她一连问了好些问题,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虞沛索性侧身,好让她自个儿看看沈仲屿。

婵玥仙君移过视线,这便瞧见了**的人。

只一眼,就叫她阖眼攥拳,身子有些微晃。

沈仲屿走时身上还有伤,可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才几天工夫!

不过两三天,她座下的大弟子就被拖没了人形!

捱过那阵头晕目眩,婵玥仙君抬起眼睫,看向虞沛。

她心中怒火不小,但面对这救了她大徒弟的小弟子,还是尽量缓和了语气。

“依鸢儿所说,他是被关在了沈府,用斗阵锁了起来?”

虞沛点头。

婵玥:“如今本君能保住他的命,但要他彻底恢复,还需毁了阵法。”

只要斗阵在,他的灵力就会持续消耗。

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灵力耗尽的下场。

虞沛移过脚步:“现下便毁?”

大有婵玥点头,她就能将沈府也一并毁了的意思。

“不。先要散尽他体内的邪毒,毁阵至少要等到明日。”婵玥说着,眼中浮出压不住的赞许。

这弟子年岁小,心性却是不错。

竟能孤身将沈仲屿带出沈府,修为更是难以想象。

届时进了学宫,应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苗子。

婵玥走至床边,取下沈仲屿的面具,这才发现他还睁着眼——大概是受伤痛折磨,时昏时醒。

他虚弱喘气,竭力转动着眼珠,在烛火下寻找着虞沛的身影。

“虞师……妹,可还好?”

虞沛守在房门口,听了这话,转身应道:“好得很,也没受伤,师兄安心疗伤便是。”

只是有些闻不得他身上的气息,越闻,脑袋就越糊涂。

“师妹……操劳了。”沈仲屿又看了眼婵玥,却笑,“师……父,如今……您已成……成了拔舌地狱的……刑官了吗?”

不同于往日的调侃谑弄,婵玥此时满面严肃。

“若不想见你娘,就暂且闭嘴。”

沈仲屿轻笑出声:“我娘……自是成……成了仙的,死了……也见不着。”

“既见不着,更当闭嘴。再多说两句,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婵玥往他嘴里丢了颗丹药。

沈仲屿已无力气应声。

他闭了眼,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便昏死过去。

婵玥扫了眼他脸上的淤恨,眉头紧锁。

她知道沈家不喜他,却不想竟能狠心到这一地步。

她敛住怒火,双手结印道:“天根四星,灵入百骸,辰生破黯。”

渐有淡青色的气息从她指尖溢出,缓慢沁入那些乌黑伤痕。

随着青息渗入,他身上的淤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痊愈。

虞沛背朝着他俩,脑袋抵在门上。

她将手攥得死紧,却压不住愈发狂跳的心脏。

怎么回事。

仙君也香香的。

且婵玥用了灵诀之后,那股子香味就更浓了。

如此想来,她闻见的应是木灵息的味道。

可不应该啊。

她以前从没闻见过。

虞沛被那香味惑得心痒,正想推门出去守着,就听见婵玥道:“你进了沈府……遇见过哪些人?”

虞沛吞咽两番,闷声应道:“就沈师兄的弟弟、妹妹,还有他父亲。”

“沈思典?”婵玥语气冷淡,“他不是仲屿的亲生父亲。”

“嗯。”虞沛语气渐弱,捏着鼻子道,“听沈师兄说过。”

她的声音有点儿怪,婵玥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见她快要扒上门了,她叹笑道:“疗伤不是什么秘事,你无需这般躲着。”

若她愿意,她倒还想教教她孟章诀——修者并非不能修习本身灵息外的其他诀类,不过难度更高,效果也更差。且寻常修者,终其一生能精通十条灵诀就已有登天的难度。

虞沛贴着门缝,小声道:“我就在这儿,守守门。”

婵玥不知她心中所想,反倒讲起往事:“仲屿、叔峤和舒凝的亲生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那会儿仲屿和叔峤不过一岁,舒凝也刚出生不久。至于沈思典,他是仲屿的大伯。哥嫂死后,他便给他们仨都改了名姓,当亲生儿女养在了身边。”

那沈老爷就是沈仲屿他爹的亲哥哥了?

虞沛:“可既然沈老爷是沈师兄的大伯,为何还要害他?”

婵玥语气不善:“世家向来利在前,血缘在后——那沈思典膝下还有个亲儿子,他要拆了仲屿的骨头,概也是为他儿子铺路。”

虞沛抵着门,视线落在地上。

鲛族天性嗜杀,可最讲求敦亲睦族。银阑脾气暴躁,哪怕现下与她生疏了,也断不会做出害她的事。

她瞟了婵玥一眼:“仙君您好像很了解沈家的事。”

“本君……”婵玥稍顿,“我与他父母从小便交好,只不过自他父母离世,与沈家就淡了来往,也不常去见仲屿他们。”

虞沛收回目光。

可看她对沈仲屿的关心程度,并不像是不去见他们,倒更像是沈家人不让她见。

婵玥声音渐低:“这孩子当日一步一磕头,硬生生从山脚拜到了御灵山巅,这才让沈家松口,进了御灵宗——那时我就该想到,沈家接他回去,断不会好生照料他。”

虞沛拿余光瞥着沈仲屿。

邪毒渐散,他脸上的淤黑也褪去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少。

哪怕昏死过去,他也仍面带淡笑——就和当时他在云涟山上睡着时一样,仿佛何等愁苦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只瞟了两眼,那股子渴劲儿就翻涌得更厉害了。

“仙君。”虞沛飞速转回脑袋,吞咽两番,“我去门外守着吧,这房里有些热。”

热?

婵玥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大开的窗户。

白天是热,可夜里应凉快得很啊。

虞沛又补了句:“顺便在外面等着姜师姐她们,也免得她们撞上沈家人。”

再待下去,她保不齐能做出什么事儿。

“鸢儿她们慢我一步,估计明早才到,倒不急。”婵玥稍顿,“不过,仲屿的毒再过两刻便能散尽,届时还请你帮忙守着他——本君需炼些丹药。”

“没问题。”虞沛飞快应道,一推门,眨眼的工夫就钻了出去,又紧紧合上。

*

子时。

夜深月悬,沈仲屿被噩梦惊醒,恍惚睁眼。

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过一遍,疼得他动弹不得。

他急喘着气,视线未聚焦,唇边就压来浸湿的软布。

“沈师兄,你可以抿点水喝。”

那嗓音轻快,与救他脱离噩梦的声音别无二致。沈仲屿的思绪尚未回笼,就已照做。

他没什么力气地转过目光,瞧见了端坐在床边的虞沛。

“虞……师妹?”

“是我。仙君炼丹去了,我在这儿守着师兄。”虞沛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守着他简直是门苦差!

他确然恢复了,可那股香味也越来越浓,就像是勾在钩子上的鱼饵,在她面前摇来晃去、摇来晃去……

“师妹……早些……歇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字,沈仲屿难以撑住,又昏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色没亮上多少,隐见月影。

沈仲屿又看向床边,果不其然对上了虞沛的眸子。

但与方才不同,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连长睫都不见眨动。

他正昏沉着,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只含糊着催她去歇息:“师妹……我这里……无需守着。”

见他说话,虞沛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

她歪了下脑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一枚上品灵石,递在他身前。

沈仲屿这回也没撑多久,还没看清她拿的什么东西,就眼一闭,再度昏死。

不要吗?

她有些失望地收回灵石。

他不要,她怎么好意思动嘴啊。

-

第三回醒来,月光更甚。

沈仲屿勉强瞧清了虞沛的脸,也终于察觉了一丝异样。

——她的眸中,竟见着淡淡的赤影。

沈仲屿起先还以为是看错了,正想看得更仔细点儿,眼前就递来一样东西。

是两枚灵石。

“虞师妹,你……”

虞沛又往前一递。

“给……你。”她慢吞吞道。

“给我?”沈仲屿浑身疼得厉害,抬手间,就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碰了下其中一块石头。

价值不菲,至少为上品灵石。

虽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可他也没打算收。

他原想让她把东西收回去,但一句“财不外露”还没说出口,那股昏沉劲儿就又冲脑而上。

手无力垂落,他又昏了过去。

虞沛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才他碰过了,那就是接受的意思吧。

她缓慢伸过手,把两块灵石规规矩矩地摆在了他枕边。

既然接受了,那她便不客气了。

她端正坐好,俯过身,紧盯着他的右臂,而后微张开嘴,合牙一咬——

结结实实的一口,直将皮肉咬破。

却与她想要的不同。

溢在唇齿间的气息灼烫、恣肆,没有丁点儿木息香。

虞沛缓慢转过视线,顺着嘴下的胳膊朝上望去,恰对上一双戾眼。

那人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他的右臂横在她唇边,左手则搭着她的手背,牵引着她松开紧攥的被角。

“沛沛,”他扯开唇角,眼底却无笑意,“才不过两天。”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没更。前两天洗澡了,没把鞋弄干从楼梯摔下去了。大家也要注意安全,下楼梯的时候慢点,别往下飞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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