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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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如何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虞沛转身出了房间, 银阑跟在她后面,微躬着高大的身子。

“怎么了?”他问。

“村子里闹了山鬼。”说话间,她恰好走到院子里, 远远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尸虫,个头不小, 在烈日的炙烤下缓慢蠕动着, 冒出青黑的烟。

“阿兄,”她问, “你过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银阑思索片刻,摇头:“我走的水道。”

这是鲛族秘法,借助水汽,眨眼可行千里。

虞沛点点头,半蹲下身, 掌心贴在地面。

他们先前在蛟背村的各角布了结界,此时结界却在受到接连不断的攻击。

她又用断裂的树枝挑过一只将死的尸虫。

尸虫经太阳炙烤, 躯壳逐渐干瘪下去,腹节间隙却渗出诡异的鲜红——这虫子的血多为深绿或近黑,鲜少出现红色。

她又挑了几只观察,发现竟都渗出了鲜艳的红血。

额角突突跳了阵,虞沛倏然起身。

“那山鬼恐怕比我想的还要麻烦。”

银阑也瞧见了那地上零零碎碎的血痕, 蹙眉:“是有人在养这些尸虫?”

“八九不离十。”虞沛神情凝重。

这些打尸虫腹节冒出的血, 多半是人血。

换言之,便是有人在背后帮那山鬼。

会是谁?

山鬼与普通鬼魄不同, 善恶不分, 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这村子里竟有人敢与这样的凶物勾结。

虞沛未作多想, 又重新进了屋。

柱子已没在哭了, 在赵大娘怀里安安静静地抱着木头娃娃玩儿。

她快步走至沈仲屿和姜鸢身边, 压低声音道:“这尸虫是人养的,八成是想破坏结界。”

“人?”姜鸢面露惊愕,“可人如何会与凶鬼勾结?”

虞沛:“暂且不知道,那人现下还在试图毁了结界——我待会儿会再入一次魂,除了赵大娘家,还有三处结界需要人守。”

“这事大可以交给我们。我和陆道友、沈师兄各去一处,不过……”姜鸢目露难色,“这样算起来,也还有一处结界没人守。”

虞沛:“没事,我还能找着一个人。”

“还有谁?”姜鸢一怔。

可他们组统共只有五个人啊。

-

姜鸢看着角落里的鲛人,沉默不语。

哪怕先前在御灵宗远见过他一回,她也仍旧怵于这鲛人的可怕气场。那是被血刃打磨出的悍戾,刀锋血剑般落下,仅对视一眼都叫人无端发慌。

她忍着惧意,将虞沛拉至一旁。

“虞师妹,若我没看错,那位应是鲛族少主——他如何会来这儿?”

虞沛语气自然:“他刚巧从这儿经过,上回他不是来宗里为问竹仙君吊唁吗,听闻我们是御灵宗弟子,又遇见了麻烦,就顺手帮一帮。”

如何会这么巧?

姜鸢疑心不减:“他若能帮我们,自然是好事,但……还是要有几分警惕。”

话是这样说,她倒不担心虞沛。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早瞧出她行事小心。

最麻烦的是沈仲屿。

他说话做事向来没个准则,叫人捉摸不透,要是招惹到了鲛族,当真麻烦。

还是得提醒他几句。

姜鸢想着,便转过头去看沈仲屿。

却见他竟已若无其事地站在银阑面前,观察起他覆着鲛纱的护腕了。

什么时候跑到那儿去的?!

沈仲屿神色坦然,问:“听闻鲛绡刀枪不入,不知这护腕上的绡纱是拿什么东西裁剪的?”

银阑蹙眉。

这什么鸟问题?

他不应声,沈仲屿的注意力又到了别处。

他望向银阑眼尾的淡色鲛纹,又问:“不知阁下脸上的纹路是自个儿长的,还是用了什么奇墨?这花纹倒是精细巧妙。尤记得我大伯过生辰时,想给自己做几件衣裳,但一直苦于纹路样式,我也曾画过几样,不过大伯一个都没要。”

银阑是个行胜于言的性子,向来不爱与人闲聊。

但想到这人是虞沛同门,他还是忍着心头烦躁问道:“何种纹路?”

“巧了,我正好带在身边。”沈仲屿边说边取出册子,“这几样我参考了古籍里的凶兽图,又去坊间考察百日,最后还请教了几位画师,画得颇不容易,按理说当威风凛然才对,只可惜大伯不太喜欢——你觉得如何?”

话落,他翻开一页。

银阑看见了上面的图纹。

“……”他沉默许久,才道,“你确定你大伯只是不太喜欢?”

他着重咬在了“不太”俩字上。

“自然。”沈仲屿笑眯眯道,“可惜了,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银阑盯着册子上大眼瞪小眼、撅着西瓜藤尾巴的几头小猪。

……

谁会想在衣服上绣这些东西?!

他又看向虞沛,双眉紧蹙。

她在学宫里到底都结交了些什么同门?

可还没完。

沈仲屿又说:“在御灵宗时,我见过你——你是鲛妖?”

听他这般直白地说出“鲛妖”二字,姜鸢一时心紧,就怕他说出什么惹怒人的话。

虞沛也屏了呼吸,却是另有原因。

她隐隐盼着沈仲屿能与别人不同,对妖族不怀偏见,可又怕从他口中听到与陆照礼一样的话。

但沈仲屿竟道:“说起来,我时常也觉得自己像只动物。”

银阑顾及着这人是虞沛同门,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什么?”

沈仲屿:“鹦鹉。”

银阑:“为何?”

沈仲屿:“为何?”

银阑等了半晌,没听见回音,便又问:“我问你为何?”

沈仲屿:“我问你为何?”

银阑心恼:“何故学我说话!”

沈仲屿:“何故学我说话。”

银阑这才想起方才他说自己像鹦鹉的话,双眉紧蹙。

他指腹一拨,腰间斜插的短剑便现出一截寒光。

沈仲屿却是不惧,反倒哈哈笑出声:“你的剑意好似格外凉快,该说不说,不愧是从水底出来的妖啊。”

在旁看完全程的虞沛默默移开视线。

是她想多了。

平常人如何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作者有话说:

和宝子们请个假,接下来至少半个月要和家人去外面旅游,家里人还比较重视,就暂时请下假。中间会抽空码字,等回家了再一起发出来。最迟八月底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