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致歉,梁展等了數年。
找回了為官的尊嚴,他通身的氣度都與方才的畏縮截然不同,少了幾分卑微、多了幾分坦**。
雲曦又欣慰又心酸,低眉垂眼讓到了一側。
拓跋彥慶自認被冒犯,一時間也沒了話,黑沉著臉揚手示意眾人入內。
陸青帆臨走前還不忘補刀:“拓跋護衛要長些記性,莫要重蹈覆轍。”
言下之意,倒是準備一直給梁展撐腰了。
拓跋彥慶半晌才憋出幾個字:“自然如是。”
進了案發地,陸青帆銳利的視線緊緊鎖定梁展,不放過他麵上任何細微之處的變化。
雲曦則不疾不徐地講述了凶犯是如何入內、如何潛藏,又如何在殺人瞞天過海後離開乾元館的。
期間梁展一會兒驚訝、一會兒麵露痛惜,表現真真是滴水不露。
自此,冉杓驟然驚覺,他對這位相交數載、喝茶品茗的好友,壓根沒多少不了解。
曾經的惺惺相惜都化作有隔閡的疏離試探,令人心中五味雜陳。
“太可惜了。八殿下對下官雖有幾分嚴苛,但死得委實冤枉。幸好有陸大人這等斷案神準的青天大老爺,可定要為八殿下主持公道啊!”
梁展的話讓陸青帆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他反問一句:“是主持北莽八皇子的公道,還是為凶犯主持奴隸買賣下的醃臢公道?”
一記直球打得梁展目光錯愕,隻一瞬便重新恢複清明,“什麽?”
陸青帆眸色微沉,雲曦心下暗暗歎息。
凶犯逞凶,不論是事出有因也好、私欲泄憤複仇也罷,在投案自首這一環終有僥幸心理,頗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
雲曦避其鋒芒、並不硬剛,轉而開口問道:“梁大人既然常來,可見過書房邊上的一些物件?案發後八殿下曾弄翻了一些擺件,勞您幫我歸位一下。”
“必然從命。”梁展微笑著隨雲曦進了內間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