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展也曾如陸青帆這般推論過。
為了印證猜想,梁展悄然潛入京城查探多次,不僅什麽都沒查到、曾經交好的友人都逐漸與他疏遠。
梁展意識到自己想為四局討回的“公道”,觸及了某些大人物的逆鱗。
他望著冉杓的眼神變得複雜:“這些年裏,唯有不染權勢的冉大人仍願與我相交。你我二人品茗清談,是這數年陳情孤寂路上唯一的慰藉。”
他自知深陷漩渦、不成功便成仁,好在孑然一身,到頭也不過是個“死”字。卻不願對拖家帶口的友人吐露半個字,生怕毀了冉杓平穩泰然的小日子。
“你、你是真沒將我當成朋友啊!這麽大的秘密你一人扛到如今、釀了個殺人嫁禍的結果,難道就、就白白便宜了那些汙糟人?!”
冉杓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中悲痛難當。
梁展仍舊是他的好友梁展,可冉杓不服。
憑什麽心懷正義之人陳情上告就要被逼上絕路,殘害四局工匠和貧苦百姓的畜生卻能身居高位、享受榮華富貴?
雲曦心裏亦不好受。
她們隻經雷老大的商船一事,便為那些被迫成為奴隸村的百姓感到悲痛交加,何況眼睜睜看著四局傳承凋零數年的梁大人?
他日複一日地在不能改變的現狀中身心煎熬,又一直尋機上告陳情而不得,種種艱難、不說也能意料一二。
“大人多年忍辱負重,卻用錯了法子,反而玷汙了原本的初心。”
手染鮮血的凶犯,已沾上“惡”之罪了。
雲曦惋惜地道:“若您能再等等……”
北莽八皇子拓跋靖本就因寒冰症虧虛,過度疲竭隻會加速他髒腑的衰亡;至於易鐸,陸青帆早就盯上他了,抓住易鐸的罪證不過是時間問題。
梁展苦澀一笑,他雙眼掃過陸青帆一行,“我一直心懷希冀等著,可是等得久了,便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