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在電梯門的右側,季傾羽卻直接拉著沈則琛來到消防樓梯的角落,連下幾層樓,最後終於在六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角落的窗戶敞開,暴雨聲充斥著狹窄的空間,仿佛全世界一下子被靜音,除了無邊無際的瓢潑大雨,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任何聲音。
灰白色的水泥牆塗著白漆,有的地方凹凸不平,甚至有剝落的小塊牆皮,露出內裏斑駁的痕跡。
沈則琛背對著牆壁站著,不說話,而季傾羽側對著窗戶,視線從窗外的雨景、牆壁、再慢慢地移動到沈則琛的臉上,他看得很清楚,唯獨沈則琛身後的那一塊牆壁是平整的,沒有任何凹凸的。
樓道裏的光線很暗,這是因為天色本來就暗的緣故,從窗外望出去,天際布滿滾動的烏雲,和昏暗的天空形成深深淺淺的碰撞,延伸出一片無窮無盡的黑色。
明明是在白天,此刻的世界看起來卻像被滂沱大雨籠罩的夜晚,沉悶壓抑,給人一種朝陽再也不會升起的錯覺。
沉默很久,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風聲,雨聲,風拍動著窗欞的聲音,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哪種聲音都比現在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沉默更清晰。
季傾羽還抓著沈則琛的胳膊,他的手指用力捏緊沈則琛暴露在衣袖外的臂膀,指甲深深掐入皮肉,如果沈則琛的感官正常的話,他應該已經感受到疼痛了。
這種疼痛並非不痛不癢,季傾羽故意使了力道,沈則琛一定能感受到不算太輕的痛覺。
“準備什麽時候放開我?”沈則琛低垂著眼眸,他不去看季傾羽,隻是盯著地麵,以一種緩慢的語調問。
季傾羽鬆了手,果不其然,如他所料,沈則琛的手臂浮現出淡紅色的痕跡,一道接著一道,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有點觸目驚心。
他就站在沈則琛麵前,兩人間不過幾步的距離,季傾羽抬眼看著沈則琛,問:“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