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聲隱隱約約, 似遠又近,細細碎碎,擾得人不得安眠。
許清和迷迷糊糊醒來, 隻覺手腳刺疼、渾身沉重。眼未睜, 他下意識開始掙紮, 嘶聲:“放開我——”
柔和穩重的力道按住他。
許清和哆嗦了下, 瞬間睜眼。
昏暗的房間裏,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床邊, 半俯身壓製他, 低沉嗓音帶著安撫:“沒事了,別怕。”
是裴晟燁。
許清和放鬆下來, 有些怔怔。
溫熱帶繭的手指撫過他眼尾:“做噩夢了?”
許清和:“沒有——”卡住。
這他的聲音?好難聽啊。
裴晟燁頓了頓,伸手開燈, 再從桌上拿來水瓶,擰開,單手托他起來。
“喝點水。”他聲音低低的, “你燒太久了, 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
許清和想伸手接過水瓶, 才發現自己手背紮了針掛著水,除了針口附近,手指帶掌心全被紗布包裹得跟粽子似的。
他:“?”
水瓶已被送到唇邊。
許清和猶豫了下,直接就著這姿勢喝了幾口, 潤了潤幹疼的嗓子。
裴晟燁還要再喂,他搖頭以示拒絕。
等對方將水放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 慢慢道:“怎麽把我手包成這樣?”
裴晟燁摸摸他額頭, 確認沒有高熱了, 才答道:“手腳劃傷太多,泡了一天一夜雨水,發炎了。”
許清和:“……啊?”他下意識去抬腳,發現自己倆腳丫果真也被包成粽子。
他默了下,嘟囔道,“怪不得發燒……”
他平日都是練舞健身,哪有什麽爬山經曆?
因為隻是短期拍攝,他隻帶了雙休閑皮鞋和一雙休閑鞋,皮鞋是拍攝需要,休閑鞋是日常穿著。
但休閑鞋再休閑,也不適合爬山。
半夜逃命倉促又驚慌,他的腳被估計磨破了,再泡上一天一夜濕鞋,人又累又餓,抵抗力下降,可不就得發炎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