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终于知道狼族峡谷里那蕴含灵气的泉水是从哪儿来的了, 是两个阵法之间传过去的,如果蜃龟是作为材料被豢养在这里的,那么白狼王呢?
如果没有泉底那个阵法, 秦若还能说是白狼王运气好找到了一处宝地, 可是如果狼族和蜃龟的作用是一样的呢?
她是时候去问问白狼王隐藏的秘密了。
“那这个镜子是什么来头?”
秦若掏出那枚打开狼族泉底阵法的青铜镜, “这镜子还把一枚佛雕玉牌吞噬了。”
蜃龟叹了口气, 道:“这铜镜不仅是开启阵法的钥匙, 也是寻找极阴之命的法器,我见鸱吻把它抛去人间,第一个拿到它的, 就是青铜棺材里那个公主,这铜镜是陪葬在那个青铜棺材里的, 还有一枚佛祖玉雕, 目的是以墓中那些人的怨气侵蚀佛祖金身。”
听到此处, 秦若心下一动:“第二次拿到它的, 是唐懿宗的女儿同昌公主李玉奴是不是?”
蜃龟点头之后, 秦若想起了九鸾钗中的潘玉儿, 被佛前开光的弥勒佛佛雕玉牌养护的李玉奴,却从小身体不好,钗中魂潘玉儿梦里杀李玉奴, 说不定阴差阳错破坏了鸱吻背后那人的计划, 因为潘玉儿说了,同昌公主是梦中而死,比起青铜棺材里被钉在尺长铜钉上怨气冲天的汉代公主, 李玉奴的下场已经很好了。
李玉奴是继那汉代公主之后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极阴之命, 却被潘玉儿这个变数无意间破坏了计划,鸱吻为了补救这个意外, 撺掇同昌公主的驸马韦保衡谏言让三百人陪葬,唐懿宗爱女心切,伤怒之下自然下令三百人陪葬,可惜潘玉儿这个寄身在九鸾钗中的鬼魂,又一次破坏了鸱吻的计划。
本该在墓中聚集怨气的三百陪葬者,因为潘玉儿害怕那弥勒佛的玉雕佛牌,没等这些陪葬者的怨气升腾她就把他们的血吸干了。
同昌公主的墓里一定有蹊跷,可是千年前已经被黄巢的人盗了,如今已经无法去考证。
潘玉儿没提这个铜镜,却说到了弥勒佛佛雕玉牌,再加上鸱吻的残魂在炼魂符火中闪过的情景,以及蜃龟刚才的话,还有一点,弥勒佛佛雕的玉牌与这个铜镜没有反应,只有燃灯古佛的玉牌有反应,那是不是说明,只有燃灯古佛玉牌所在的黄沙古墓里的借命邪阵生效了,以上足以佐证秦若的猜测没有错。
孟安然小时候在街上买的铜镜,在家放了二十年,难道孟安然就是继李玉奴之后的极阴之命的女子?
而且不仅是铜镜,就连弥勒佛的佛雕玉牌,都是在孟安然那里得来的。
虽说鸱吻和鱄鱼已经死了,但是保不齐还有其他走狗马仔给背后那人卖命。
秦若决定要回燕城找孟安然一趟。
“关于时空之镜背后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头绪,我们先回去吧,蜃龟你怎么说?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蜃龟左前腿轻轻一拍,道:“我跟你去,我怕它们来夺我的壳要我的命。”
这话可谓是说的十分直白坦然。
“那你离开含有灵气的水能活吗?我找不到有灵气得水给你住。”
秦若说的是事实,距离军区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有条河,全军区吃的河水,打井种菜的事也不知道通没通过。
蜃龟摇了摇头,抬起右前腿一指湖泊,“我能在普通水里生活,就是增长修为太慢了,但是我可以把这湖泊带走。”
“这么大面积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放,你能少带点吗?”
秦若想了想军区的环境,她养个白狼幼崽已经出了一波风头,幸好獓因一般人看不见,这要再挖个大池塘养个透明的乌龟,这……这不是给她家掌柜的升迁路上放绊脚石呢么。
“可以,”蜃龟点头答应之后,走到湖泊边上,吐出蜃珠,只见蓝色的蜃珠一直浮到湖泊中央的上空,然后蜃龟张口一吸。
湖泊里的水像龙吸水一样卷起一道漩涡还是朝空中的蜃珠倒灌而去,等了约摸五六秒的时间,蜃龟左前腿往地上一拍,像是隔空抽刀斩断了那龙吸水一样,其余的水落回湖泊里,蜃珠一闪,吸干空中的水,回到了蜃龟的口中,它把头缩回去,放到了自己的百宝箱龟壳里,这才冒出头看向秦若。
秦若看了眼湖泊里的水,水位几乎看不出下降。
獓因道:“龟老弟,把这些鱼带上呗?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可不能吃独食,咱们这主人的男人还没吃上一口呢。”
秦若看着地上那一堆的鱼,瞪它,“你馋你直说,少让我家男人背锅,还有,全军区二百多号人,加上军嫂都快三百人了,想吃烤鱼那是不可能的,这点鱼也就够熬汤了。”
生活在一个集体的环境下,尤其作为领导,不搞特殊是最基本的,贺钧剑熬的那锅鸡汤,酸话说出口的是罗雪娥,但未必没有把议论说出口的人。
想起这鱼的鲜美,再看看眼巴巴的獓因和蜃龟,秦若又想到了家里的贺钧剑和小狼崽子,“那,咱们留个几条,其余的送去食堂里,至于怎么吃,就让食堂的师傅决定吧。”
“龟老弟,你再去给咱们捉几条吧,反正下面还挺多的。”
獓因一听说动了秦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前爪搭在蜃龟的背上跟它商量,蜃龟缓慢的点了点头,一个扑腾就下水去了。
不多时,蜃龟拖着一个大水泡上来,里面足足三十条大鱼。
獓因瞬间叼起它带上来的鱼,殷勤的过去放在了蜃龟跟前,“龟老弟啊,咱们能带出去这还得靠你啊。”
蜃龟签退一抬,獓因放下的鱼也进了那水泡,然后它仰头一声叫唤,左爪轻拍,那水泡渐渐缩小,它张口一吞,随即缩头回去龟壳里,再出来时,已经安置妥当了。
“阵法在这湖底,”蜃龟看着不远处的秦若,抬爪指了指身后的湖泊。
“好,咱们回去吧。”秦若点头走了过去。
蜃龟等獓因和秦若站在自己身边了,它朝着湖水张口一吸,左爪轻轻拍击了几下脚下的湖岸,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个和狼族山谷的泉底那个凹槽一样的石刻在漩涡里浮上了水面,秦若正要拿出那铜镜来,蜃龟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用,”随即左爪一挥一道淡蓝的光影打进了那凹槽里,随即,凹槽里忽然光芒四射,强烈的光柱将秦若和獓因以及蜃龟全部笼罩在内,“睡一觉吧,六天后醒来就到了。”
这是秦若的感知被黑暗吞噬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恢复意识,秦若听到了一声狼嗥。
她睁开眼睛,确实躺在狼族山谷里的泉水边,日影西斜,已经是下午了,旁边的狼嗥正是白狼王发出来的,蜃龟和獓因守在她身边。
原来是白狼王感受到了威胁所以长啸一声召唤狼族子民与这两个妖兽对峙呢。
秦若醒来,一触即发的争斗自然化干戈为玉帛了。
“你们这是……”秦若无语的看看双方,随即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家,白狼王,你们狼族部落里这一口带灵气的清泉怎么来的我已经知道了,背后牵扯的事我暂且不问,但是看到蜃龟,你应该明白,白得的好处没有好拿的。”
想到那时空之镜的炼制材料其中一样是蜃龟壳,秦若又想到了死乞白赖也要跟着她的贪狼幼崽,白狼王血脉纯净的儿子,是最有可能像蜃龟一样作为炼制材料被豢养的。
白狼王朝秦若一点头,表示愿意考虑,就招来大儿子要送秦若回家。
秦若本来要答应,心下一动却拒绝了。
“来接我的人就在山谷外面,不麻烦白狼王和这位朋友了。”
告别了白狼王,带着獓因和蜃龟走出狼族山谷,果然,外面树荫里正等着五个厉鬼。
见到秦若现身,他们脸上一喜正要迎上来,可是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吓得他们差点尖叫一声四散逃窜。
领头的厉鬼凭借着对秦若的了解才死死钉住了身影没有逃命,其余四个吓得两股战战恨不得原地投胎。
“獓因你收敛着点,”秦若一拍獓因的头,朝几个厉鬼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
“我,我等每天五个人一轮,都来这里等大师,”领头的厉鬼躬身一拜,道:“这里灵气比寻常地方足些,我们来不仅不辛苦,还受益无穷。”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你们能来接我,谢谢你们。”
秦若道了谢,坐上五厉鬼准备的因果轿子,朝白狼王一挥手,迅速下了山。
身后,一直慢吞吞的蜃龟也竟然神奇的没掉队。
秦若扭头一细看,这才发现蜃龟是趴在獓因的背上才没掉队,她没眼看的转过头,不用说肯定是拿零嘴儿贿赂的。
也许是身后跟了个凶兽,五个厉鬼今天卯足了劲儿的一顿跑,半个小时时间就到了山脚下,这里离军区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睡了六天的秦若下了因果轿子,弹出一缕煞气给领头的鬼,道:“这些天轮班等我的都有,你们五个稍微多一分。”
“我等感谢大师大恩,我们本来在狼族领地外获益良多,大师对我们有大恩,这煞气我们愧不敢收。”
领头的厉鬼却没有收下,秦大师对他们已经很好了,人要知足鬼也要知足,区区小事都谈报酬,这不是相处之道。
秦若一笑,“收下吧,我这多的是,不是酬劳,是赠与。”
厉鬼这才躬身道谢之后收下了,随即在目送秦若走远之后他这才带着其余四鬼转身回了山林深处。
獓因把蜃龟放了下来,两个上古居民挤眉弄眼,“瞧见了吧,这个女人就是心软。”獓因吼了一声道。
蜃龟点头“嗷嗷”的应和,“对。”
“你两是不是忘了我的锁魂链?”秦若挑眉。“还敢编排我,要不是我心软,现在有你俩什么事儿?”
獓因化作一道黑影进了秦若口袋里的木雕装死,留下蜃龟傻了眼,随即它把头往龟壳里一埋,一副我听不见的样子。
“你们……”秦若气狠狠的威胁,“烤鱼没你们的份儿。”
蜃龟迅速把头伸出来,“我错了,我不该点头的。”
獓因也道:“我错了,我不该说出来的。”
一人两兽一边嬉闹一边走,正好看到远处贺钧剑带着手下的兵野外拉练回来。
“嫂子回来啦!”
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兵吼了一嗓子,其余的士兵跟着一起起哄,“迎接嫂子归队,快去啊团长。”
“都差点等成望妻石了这会儿矜持什么?”
“团长,快去啊,把嫂子抱回来!”
叽叽喳喳的嬉闹声,带着这个群体里特有的爽朗。
贺钧剑看着他们嬉闹,然后忽然下令道:“全体都有,向后转,五公里负重越野,按时完不成就不用吃饭了。”
“啊……团长,团长我们错了。”一个兵求饶道。
“六公里。”
“嫂子救命!”另一个兵喊到。
“八公里。”
贺钧剑这一声成功让哀嚎求饶的士兵们打起精神瞬间跑了出去,开玩笑,再多说一句就加三公里了,他们根本惹不起。
等手下的兵走了,夕阳下,贺钧剑转头这才目光放肆又执拗的看着秦若,“若若,我想你了。”
秦若早在那些兵起哄的时候就站住了脚步,如今,她在山坡上张开了手臂,含笑看着那个被晒黑的男人。
贺钧剑提步,冲刺,以最快的速度朝秦若奔去,崎岖的山路不能让他减速分毫,直到他的身影从远到近从模糊到清晰,最后站在了秦若身边,然后伸手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十三天零四个小时了。”
贺钧剑沉闷的声音从秦若的肩窝里传来,他头抵在她肩窝上狠狠吸了一口气,“我还有一分钟时间,我想说,十三天零四个小时好长,我很想你。”
抱着秦若的怀抱一身的尘土疲惫,在看到秦若朝他张开手臂那一刻,贺钧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把人拥入怀里,感受到她的气息,确定她真的回来了。
“我也想你了。”秦若轻轻抚着贺钧剑宽阔的背,“一分钟太短了,我要一生,你去忙你的吧,这回换我等你。”
贺钧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好,等我回来。”
随即,在秦若猝不及防之间,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追着已经看不见的越野队伍飞驰而去。
留下秦若,站在夕阳下含笑看着他的背影。
“走啦,回家。”等人都看不到了,她这才继续往军营里走。
那些鱼正好今晚加餐。
从山坡上下来,秦若这才看到,军营西面的荒地已经开垦出来了,土壤归整的平整又匀称,田垄上似乎已经种上了菜。
走进军营,门口站岗的同志见是她,朝她一敬礼,放行了。
秦若走进去之后,一路上没有见着一个军嫂,回到家属区,隔壁郑双花家的院子门关着,似乎没有人。
她推开自家院门,这才把装进包裹里混进来的蜃龟放出来,家里贪狼崽子也不在。
军区里的房间也都不上锁,秦若直接推开门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采莲图。
“隔壁的军嫂都去哪儿了?”秦若问她。
“哟大师终于回来了,奴家这厢有礼了,”柳如玉妖妖娆娆的声音传来,“大约下地种菜去了吧,六点半就回来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了。”
北疆的春夏天黑的晚,日照时间长,六点半也不晚。
“恩我知道了,”秦若点了点头,看了眼蜃龟,“你先忍忍,我明天把院子里的空地也开垦出来,到时候你在旁边安家,也好让我种的菜沾点光。”
蜃龟点了点头表示不着急,“我几百天不下水也死不了的。”
“那就好,不要出院子,虽然你几乎透明,但万一被眼睛亮的看见了也是麻烦。”
秦若这么说着,心下却在思忖,始终得在院子里挖个池塘,迟早要被人知道的,哎先推一天算一天吧。
她先去洗个澡,其他的之后再说。
如今在北疆,用水也十分不方便,自然不可能有自来水的洗手间和冲水马桶,家属区有个公共大澡堂,说是大澡堂,也就是砖和水泥砌了八个隔间,隔断只有墙没有门,专门供军属女眷洗澡的。
厕所也是旱厕,秦若虽然上辈子家里条件不错,但外婆的老家也在农村里,小时候她去外婆家也用过旱厕,何况穿书之初在清河村生活了将近一个月,也还适应良好。
“对了,把鱼拿出来吧,我给食堂送去,正好让加练辛苦了的这些人今晚都能尝尝鲜。”
找出衣服临出门前,秦若看着躺在门口晒太阳的蜃龟,又放下了盆子。
去厨房拿了个大搪瓷盆,出来放在了地上,“把鱼放在这里吧。”
蜃龟一点头,吐出一个泡泡,那水泡越来越大,随即瓷盆“框里哐嘡”一阵响动,蜃龟把所有的鱼都吐了出来,装了满满的一盆还没装下,透明泡泡里明显还有几条。
“这几条咱们留着烤,”秦若说完,费力的端起一大盆鱼往食堂方向走去。
路上,她走几步歇一歇,正直起腰摔着酸痛的胳膊,身后一声惊呼——
“嫂子,你回来了?”
是唐二妮,声音带着惊喜。
秦若转身,笑看着她,“是啊,回来了,这不,要给食堂送鱼去,我都端不动。”
“俺来,俺力气大!”
唐二妮把手中的锄头往路边一放,就抹起袖子上来帮忙。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干活结束的军嫂们也都看到了秦若,纷纷惊喜的上前帮忙。
“嫂子,我们来,你快歇着。”
郑双花和另一个年轻的军嫂一起上前,三人抬着一大盆鱼,围着秦若一起往食堂走。
“我就说路上咋没见着你们,你们这是开荒去了吗?”
秦若也是乐得轻松,跟着她们一边走一边询问。
“是啊,嫂子的想法好,俺早就想开垦一点地种菜了,顿顿土豆粉条吃的俺够够的了。”
唐二妮笑着道:“俺还没想过这辈子有肉的日子俺还会顿顿想着吃菜,俺真是穷命。”
秦若笑着道:“才不是呢,哪儿就穷命了,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多吃蔬菜才能身体健康。”
人群外围,罗雪娥脱了大领的衬衫,也穿上了旧的衣裳,拿着锄头也是一副才劳动回来的样子。
她看着被簇拥着的秦若,咬了咬牙挤进了人群里,挡在了秦若面前。
这一下让说笑的人群瞬间都息了声,个个直愣愣的看着她。
“小秦,为之前我的嫉妒酸话我向你道歉,”罗雪娥攥着锄头的木把,朝秦若一鞠躬,又直起身来迅速道:“感谢你大半夜的去山上救我,是我一心前尖儿要强没想后果,我已经跟战士们和军嫂们检讨过了,唯一一声感谢与歉意,是欠你的。”
说着她又是鞠了一躬。
“瞧你也跟大伙儿干活累了一天了,咱们本身就是一个群体,谁也没有比谁弱,我可能会些你们不会的,但我连盆鱼都端不动,也不会开荒种菜,双花,二妮和其他的嫂子们,可能有些念书少,有些话少性子沉稳些,但做饭手艺好,还会种菜,你有学识,也总有用武之地,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把日子过好,两口子都有吵架的,何况咱们也才相处这么几天,都是正常的,过去了就过去,以后好好地把日子过好。”
秦若笑着扶住她的胳膊,“咱们女人家跟女人比什么,都是姐妹都各有优点各有不足,但总归都是劳动光荣靠自己的独立女性,要比啊,就让男人们去比,看谁打的靶准,看谁比武得了第一。”
秦若的话说到了军嫂们的心坎儿上,她们聚集在一起之后才知道,有人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有人连衣服都不会洗,如今听秦若这番话,她们激动的直拍手。
罗雪娥也缓缓笑了,原来别着一股劲儿想鹤立鸡群的自己错的那么离谱,军营是一个集体生活,各有所长但谁也不短,各自可以都是鹤,在集体里哪怕是一群鸡也是共同进步的一个群体。
郑双花笑道:“虽说两口子都吵架,但我觉得吧,团长和嫂子就不吵,以后希望嫂子多教教我们。”
“那就让男人们闲暇之余去攀比谁家务做得好,把妻子的衣服洗的干净,等他们连这点也比的时候,就不吵架了。”
秦若笑着道:“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能开荒种菜,也不是等着他们津贴养活的,你们要知道,不管你们来不来,他们的内务都要自己整理。”
“小秦说的对。”罗雪娥一笑,“我追着老赵要嫁的事儿大家想必多多少少都听过,我以前总把他当恩人,恨不得顶在头上,可是自从我从山上下来以后我忽然想通了,我都是他老婆了,他帮我不是应该的么,我自家男人我还一天感恩戴德的,那不是过日子那是求神拜佛敬祖宗,我试着去改,去改自己尊敬他的心态,他反倒……”
罗雪娥说着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了,唐二妮故意笑道:“反倒怎地了?罗嫂子你倒是说完呀!”
“老男人反倒更稀罕我了。”罗雪娥下巴一扬,忍着脸红道:“给我倒洗脚水,体贴的很,那时候我才明白小秦的幸福,我一开始路就走错了。”
见罗雪娥也这么贴地气的谈笑,一众女人哈哈大笑。
秦若也笑嘻嘻的道:“罗嫂子这不就找到诀窍了嘛,心疼自家男人不影响让他体贴你,大家记住了哦。”
众人把鱼送去食堂,食堂里的师傅们一听今晚加练了,拍板道:“那就今晚加菜炖鱼!”
从食堂出来,秦若看着她们一脸疲惫却精神高昂,不由道:“我出了让大伙儿种菜的主意,会不会给大家增加劳动量了?”
“没有。”
众人纷纷抢着回答,“吃都在食堂吃,除了给我家男人洗衣裳好像一天没啥事儿做,我可一点不喜欢闲着。”
唐二妮道:“是啊,俺们在家里时那都是劳动积极分子,谁一天大喇喇的顶着大太阳闲得住呀,种菜俺们自己吃,多好的事。”
秦若又问:“那打井的事怎么样了?”
“看来嫂子是没见到咱们团长,”郑双花笑了下,才道:“井都打好了,就在食堂附近呢。”
她说着伸手一指食堂的东南方向,秦若看过去,她看到了还崭新的井轱辘。
“那,当地居民又再来过吗?”秦若道。
“来过,只能说嫂子料事如神。”
一个军嫂道:“你留下信说把小白狼抱出去见他们的族长,就能解决,结果还真是这样。”
当时秦若走了第八天一早,来了一群当地居民,以一个年老的族长为首,说他们大半夜进山里惊扰了他们民族的狼神,要军营的首领给个说法。
然后,贺钧剑就抱着小白狼出来了,族长和那些人一见小白狼满脸见到神、明的狂热,甚至当即下跪。
贺钧剑当着那些人的面问小白狼崽子,“我们惊扰你了吗?”
然后那小白狼十分人性化的迅速摇头,一场军民矛盾就这么化解了。
“那教化本地村民的事呢?”
这是秦若想出的第三点,叫他们说汉话,写汉字,是民族融合的必然趋势,也是长久团结稳定的保证。
军人的枪口不能对着国家的同胞,但是顽固不化的同胞的找茬闹事也足够让人头疼。
“我在着手做准备了,教材,还有人选我已经理出了头绪来,”罗雪娥道:“只是现在在种植期,双方都忙碌,时机不合适。”
这是秦若点名要罗雪娥负责的,第一是她学识够高,第二,军民矛盾的导火索就是她引起的,第三,秦若也有磨一磨她性子的意思。
如今见她性子已经转过来了,那正好。
“那就好,各位军嫂都各司其职做得很好,我没赶上开垦我也不会,但是我给大伙儿做个保证,必然丰收。”
她确实不会开荒种地,但是她会画符呀,两道聚灵符布下,任你土地在贫瘠,就算种不了人参灵芝,也能把青菜萝卜大丰收。
众人对视一眼,郑双花和罗雪娥已经把秦若在狼族领地的事情经过给人都说了,众人心下都有个猜测,她们这个嫂子不是一般人,但谁也没说。
比如秦若拿来的这一盆鱼,她都端不动她哪儿来的?
听她这么保证,众人齐声欢呼,拿个手帕动动指尖就算到罗雪娥所在的人,如今说能丰收,那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啊,她们如何能不高兴。
“行了,大伙儿都累了一天了,洗漱一下等着吃饭吧,明天大家去种菜我也一起去,”秦若道。
军嫂们齐齐应了一声,一群人往家属区走去。
秦若回家端了盆子出来,正好遇上几个军嫂,众人笑笑闹闹一起去了澡堂。
“哇,嫂子这嫩白的皮子,这细腰这身材……俺看着都稀罕的恨不得上手摸。”
唐二妮与另一个军嫂一起站在水龙头下,一边洗一边稀罕的看着对面的秦若。
“团长能乐意?你饱饱眼福就行了。”郑双花也笑着道。
“凭什么他不乐意?”秦若一扬眉,“来二妮,给我搓搓背,我也给你搓。”
“那嫂子那给俺摸一下腰不?”
唐二妮是天生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眼睛黏在秦若身上恨不得流口水。
“给摸。”秦若笑。
等唐二妮欢欢喜喜的走近,秦若率先摸了她一把,“我先讨个利息。”
众人欢乐的洗完澡,出来时天擦黑了,贺钧剑带着拉练的队伍也刚好回来。
得知秦若带回来了鱼给他们加餐,众人欢呼着往食堂涌去。
贺钧剑回到家属院里,秦若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头发湿的还滴水。
他洗了手拿起擦头发的毛巾走到她背后,大手给她擦着头发,两人在镜子里目光碰上,仿佛没见过似的盯着彼此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秦若缓缓往后一靠,在即将靠在他胸膛上的时候,贺钧剑按住了她手臂,“我身子一身的土,若若才洗了澡,当心又染脏了。”
“那你下午抱我的时候就不怕染我一身土?”
秦若转头面对他,“今天累了吧?”
“那时候若若还没洗澡,我也一时没控制住,”贺钧剑放下毛巾,拿起那把白玉梳子看了眼,微微皱了下眉,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给她梳头发,“不累,看到若若回来,我浑身的力气,还能越野三十公里,可是我更想赶紧回来见你。”
贺钧剑说完,又状似无意的道:“这梳子上怎么有个‘娇’字?”
“这是汉武帝的第一个皇后陈阿娇的梳子,这个字,是汉武帝亲自刻的,”秦若从张生财的事到牛角梳裂开放出陈阿娇魂魄陈情的事都简要的跟贺钧剑说了一遍。
“我给若若也做一个吧,”贺钧剑道:“我知道若若不讲究这个,可是我想让若若用我给你做的梳子梳头。”
“好的呀,那我等着。”
秦若从他手里取下梳子,然后牵住他的手,“走吧,吃饭去了。”
“嗯,吃饭去。”
贺钧剑笑看小姑娘牵着他的手,一路走到食堂门口,秦若这才放开手,贺钧剑却主动牵住她的,“走吧,不用放开,现在是休息时间。”
两人牵手走进食堂,众士兵见二人身影,纷纷高声道:“多谢嫂子加餐!”
秦若朝他们回之一笑,然后跟着贺钧剑去打了饭,赵政委朝他们招手,“来这里来。”
“小秦啊,谢谢你,那天我头脑发昏话没说好,你别往心里去。”
见两人过来,赵爱国主动道了谢又道了歉,到底也是做思想工作的,认错也十分坦诚。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们吃饭吧。”
秦若点了点头,与罗雪娥并排坐在了一起,贺钧剑在她对面坐下,身边是赵政委。
“小狼崽子呢,我怎么回来半天了没见它?”
秦若刚往嘴里喂了一口米饭,忽地停下筷子看着贺钧剑。
贺钧剑道:“出去玩儿去了,九点半就回来了,这两天跟着我们去西山上拉练,似乎找到了捕食的地方。”
“它还不让我跟,那西山我们都转遍了,没危险的。”
听他这么说,秦若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饭。
这一顿晚饭加了一道酸菜粉条炖鱼汤,鱼肉虽然没吃多少,但鲜香的鱼汤管够,士兵们好久没吃鱼肉了,一个个都加了一碗米饭,用鱼汤泡着吃。
吃完饭,秦若等贺钧剑去洗了碗,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小贪狼蹦蹦跶跶的出现了,肚子吃的圆滚滚的,站在秦若面前挡住了去路,然后往她脚上一趟,露出了肚皮不动了。
“我还当把你丢了,乳牙连我手腕儿都咬不破,你上哪儿吃的这么饱?”
秦若弯腰把耍赖的小狼崽子抱起来,举在眼前一边逗着它一边往回走。
贺钧剑把人送到房间里,才端起盆子去洗漱。
小狼崽子赖在秦若身上打滚儿闹腾,秦若跟它玩了一会儿,就把它丢给了獓因和蜃龟,“你们带它玩儿吧我吃了就想躺着。”
正在这时候,大门被敲响,一声干脆的声音道:“报告!”
秦若一听,这不是串门子的,这是有正事。
她起身去打开门,正好这时候贺钧剑端着盆子回来了,门口的士兵朝贺钧剑敬了个礼,“团长,军营门口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