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貪狼之心?”
秦若剛坐在那清泉的邊沿上, 聽見白狼王吐出的那四個字猛地站了起來一聲驚呼,隨即又馬上壓住了聲音,“小白狼的心髒?”
白狼王點了點頭, 眼中閃過一抹悔恨, “是我當年太過貪心把族人帶入了這樣的境地。”
白狼王出生的時候就和兄弟姐妹們不太一樣, 因為它們的毛都是灰色的, 唯有它, 毛色的灰白的,因為長得跟別的狼崽不一樣,它小時候沒有玩伴, 除了哥哥姐姐,沒有人願意跟它玩, 到一歲能獨自去捕獵的時候, 它要被驅逐出狼群, 因為它身上的白毛太多了, 一看就和同伴們不一樣。
離開前, 它的母親告訴它, 它不是異類,是身具上古貪狼血脈,所以毛色和普通的同族不一樣, 它母親還說每個貪狼血脈覺醒的狼, 都會成為最偉大的狼王,等它成為白狼王那一天,會脫離野獸的範疇, 甚至能和人類交流。
它那時候不理解, 和人類那樣的兩腳□□流有什麽好的,但成為最偉大的白狼王這個信念讓它心下滾燙, 它帶著這樣的信念,一個人離開了族群的領地,翻山越嶺走到了一個新的狼群領地裏,頭狼是一隻母狼,很強悍,身上有和老虎打架留下的傷疤,帶著女兒統領著族群,它起初因為怪異的長相被驅趕,它和頭狼打了一架,打的渾身傷並沒有打贏,但是頭狼留下了它。
就這樣過了十年,期間它和頭狼的大女兒也就是它現在的妻子成了夫妻,頭狼老去的時候,它成了新的頭狼,帶領著族群和它的妻子和長子捕獵,遷徙,他們穿過沙漠去雪山的路上,在沙漠裏遇上了一個水潭。
它帶著族群去喝水的時候,潭底浮上來一條怪異的魚,那魚渾身長著黑色的長毛,就像野豬的豬鬃。
而且,會說話,很奇怪它能聽懂那魚說話。
那魚問他,想不想覺醒貪狼血脈,成為有法力的神獸而不是靠爪牙捕獵的野獸?
那一刻,白狼王想起了十幾年前來開族群時母親的話,它有貪狼血脈,它將是最偉大的白狼王。
在它猶豫之際,那魚吐出了一個紅色的珠子,然後它親眼看到那水潭變成了沙漠,那魚告訴它,“這裏,以前是一座山,知道為什麽成了沙漠嗎?因為我,上古鱄魚,所到之地寸草不生,這就是法力。”
“那我要做什麽?”白狼王聽見自己這樣問,它的心跳有多快語氣有多急切它至今記得。
“你需要帶著族群遷移去一個地方,到哪裏,你們的責任是守護一樣東西,等那件東西出世的時候,你的貪狼血脈不僅會徹底覺醒,你的子孫後代,都將是血統純正的貪狼,活個一兩千年不是問題。”
聽那怪魚說了這話,白狼王反而心下一涼,“那我的妻子呢?”它的妻子並不是貪狼,狼族終其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它本就是外來者,是老頭狼心善留下了它,無論出於對妻子的情義還是對老頭狼的恩義,它都不能拋下族群自己恢複血脈獲得千年的壽命。
“這你就想多了,到時候作為補償會給你的族群領地一口靈泉,那水不僅能愈合傷口,還帶著靈氣,長年累月的喝靈水,能讓你的族群徹底脫離野獸的範疇,你考慮考慮。”
那怪魚的話十分的有吸引力,它看了眼身後的族群,它明明知道,看似這麽好的事背後一定有陷阱,可是它沒有抵擋住**,點頭答應了下來。
然後那怪魚帶著它離開了那片沙漠,走的時候它回頭看了一眼它和它的族群成員喝過水的水潭,隻有一地黃沙,那一刻它心裏無端沉重,可是它知道它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它跟著那怪魚來到了鳴沙鎮的深山裏,發現了那天然形成的山穀,山穀裏有一口泉,泉水比它喝過的任何的水都好喝,那怪魚告訴它,距離這裏不遠處,埋著一樣神物,到那神物出世的時候,會地動山搖,那時候,是它的貪狼血脈真正覺醒的時候,之後,它自然會得到新的指示。
“就這樣,我帶著我的族群在這片山穀裏安定下來了,我在發生變化,喝這泉水的狼都在發生變化,我身上再無一絲灰毛,變成了通體雪白,成了這座連綿千裏的深山裏的霸主,我的族群成員越來越多,它們的壽命也一天天的超越了普通野獸的極限,生命都達到了一百二十年,它們也都變得十分聰明,我的大兒子和我的妻子,壽命更是,如今已經一千二百年了,但是到三十年前為止,我的妻子沒有再生過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血脈的變化讓我們無法再有孩子,三十年前,它忽然又有了身孕。”
“年末最後一天,在一場大雪裏,西南的山上地動山搖,我知道,時間到了,當晚,我妻子生下了我的第二個孩子,一隻通體雪白比我還血脈純正的貪狼,我一見就知道,它不是野獸,而是上古神獸。”
白狼王的喜悅還沒有落到心坎兒裏,洞外的泉水開始沸騰翻滾。
當空裏,本不該是圓月的月亮又亮又圓甚至泛著血色,翻騰的泉水分作兩撥,露出了泉底那個凹槽。
就在那一瞬間,忽然福至心靈,白狼王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了變化,它腦中“嗡”的一聲輕響,出現了很多東西,它後來才明白,那是貪狼一族的傳承,是修煉的法門。
同時,它會說人類的語言了。
它也知道了,隻要對月修煉,它甚至能禦風,還能脫去野獸的皮囊化成人形。
但是在這之前,它麵臨一個選擇。
那靈泉的水像是被人分開了一樣,就那麽執著的露出泉底的凹槽,似乎在等它做些什麽,它早就知道,天下沒有這麽好的事,隻是它以為,代價它一定能承受。
然後,白狼王對著月光把狼爪隔空朝那泉底一按,它腦海中出現了那怪魚所說的指示。
神物出世,需要大量的人命獻祭,要麽,就是要貪狼的心髒作為祭品。
如果它不舍得它那貪狼小兒子,那麽這個鎮上的活人,都將是神物的祭品。
白狼王帶領著族群在這裏生活了一千二百三十年,包括在老頭狼的部族生活的十多年,它們捕獵繁衍,有無數獵物葬於它們之爪牙下,也有無數的狼在捕獵中死去,在與虎豹野牛相爭時喪命,但是,唯獨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傷過人類的性命也沒有吃過人。
如今拿兒子的命來做賭注,它沒有第二天路可走,
但幸好不是它親自去捕殺人類,而是把那個所謂的神物送出深山送到人類的地盤兒上。
第二天,它找到那黑不溜秋的石頭,如今它已經不是普通的野獸,它能感受到那石頭裏陰暗邪惡的氣息,它親自把石頭放在了西南邊拿西山上那群人時常來祭拜的地方。
然後它沒有離開,它一直隱在暗處看著,它也想探究清楚這神物到底是做什麽的。
它看到了一群人十分恭敬的對待這石頭,甚至說這是他們的真主的預示,最後挖坑埋了,接觸過石頭的總歸有五個人,一個白胡子老漢,其作用就像這個山下人類裏的領導者,還有四個年輕人。
直到埋了石頭,也無事發生,就在它以為不會發生什麽事的時候,第七天,同樣的地方,挖了同樣的坑,埋葬的卻是那個白胡子老漢,上次它看到的時候分明那人精神看著十分好。
白狼王覺得有蹊蹺,特別注意另外四個碰過那石頭的年輕人,聽他們說都發燒,生了病,白狼王在他們進山打柴的時候,躲在暗處一看,這四個人身上黑氣纏身,那黑氣好像在吞噬他們的生命。
得到了一部分貪狼傳承的白狼王明白一個道理,但凡傷了人命染上殺孽,不僅修行無望還會在殺孽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被雷劈死,它活了一千二百多年了,好不容易脫離了野獸的範疇,它不甘心就此墮落。
那泉底的指示是讓它把那怪異的石頭送到人類的地盤上,如今它已經做了,人類埋了就不會傷到他們,正好,那一個白胡子老漢已經死了,它不能讓四個人類也死了。
白狼王想起了流出峽穀的那道泉水。
它第一次使用術法,迷惑他們去了狼族領地的後山,喝了那裏的水,雖然是它狼族洗澡之後流出來的,但到底還是靈泉水,有三個人類喝得少嫌水裏一股怪味兒,另外一個發燒嚴重又走了長路,喝的十分的多。
使用術法繼續迷惑他們到了原來他們打柴的地方,白狼王這才離開。
過了幾天,放哨的族群成員說沒有再死人,它才終於放下心來。
三十年過去了,小兒子身體還是跟才出生時一樣大,隨著它把貪狼族內的傳承化解的越來越多,它知道了一個貪狼一族的秘密。
貪狼一族相傳是天上一顆名叫貪狼的星宿落下來傳承而來的,生而七竅心,上古時期貪狼一族十分強悍,但也避免不了被大能捕殺的命運,因為,相傳貪狼的那顆七竅心含有星辰之力,是煉神器的材料。
那一刻,白狼王幾乎明白了,那個怪魚的**就是一場陰謀,針對它體內稀少的貪狼血脈的陰謀。
靈泉是為了提純它的貪狼血脈,要麽它成為最純正的貪狼從而長出七竅心,要麽,它的子嗣會生出血脈純正的貪狼來,所以在到了這山穀裏開始喝靈泉水之後,它的妻子沒再生過孩子,直到他血脈純度達到要求時,它妻子才能受孕生下它的小兒子,血統最純正的貪狼,生而就有七竅心。
而它的小兒子,一出生它的貪狼七竅心就要被作為煉器的材料被人惦記上了。
可是這一切,是它一千二百多年前親自選的,沒有後悔的餘地。白狼王想著,它已經活的足夠久了,它的心髒換兒子心總該可以吧,它試著去按照記憶裏的路找過那怪魚,進了沙漠卻沒有找到它的蹤跡,最後,無功而返。
它曾經也想過,帶著族群離開這裏,可是它帶著族群離開了一個月,族群成員迅速蒼老死去,眼看滅族之禍就在眼前,它為了保住兒子要眼睜睜看著同族全部死去嗎?
當年它一意孤行的貪婪已經替它的子民做了決定,如今不能再次做出錯誤的決定。
就在這時,它的小兒子用那三十年都沒變過的乳牙啃著它往回拖,似乎它知道,這一路是為了它。
小兒子替它做了決定,白狼王一個人承擔了這所有的難過與背後的隱情,帶著族人又返回了峽穀,那一趟為期兩個月的逃生之路,死了一百三十六頭狼。
那個數字像警告又像嘲笑,警告它的擅自妄為,嘲笑它的愚蠢與不自量力。
白狼王回到山穀之後,見過鱄魚一次,鱄魚也跟他直接承認了,它要的就是一顆貪狼的七竅心,而貪狼長大之後,它的七竅心才真正能用,白狼王自己的心髒都不行,但是在白狼王發飆之前它又說了,它給出的這靈泉惠及整個狼族,煉製時空之鏡的材料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找不齊,說不定幾千年後才能煉成,這幾千年的壽數加上靈泉還不夠買一顆貪狼的七竅心嗎?
因為它們狼族已經回頭無路,所以那鱄魚沒有絲毫隱瞞,直言隻要它離開山穀超過三個月,別說同族,就是白狼王的大兒子,它的妻子甚至它自己,都會迅速蒼老死亡,到時候活著的隻有一絲法力也沒有的小貪狼,甚至都不用鱄魚下手,就能被野獸輕鬆咬死。
從那之後,白狼王知道了自己逃不脫,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安定了下來,隻是它格外的寵小貪狼,幾乎把它寵的無法無天,闖禍不斷,因為它怕它的小兒子第二天就要被抓去挖心。
“你出現的那一晚,我看到了希望,因為我察覺到了你藏起來的那一抹氣息,你身上那麽氣息比那鱄魚還強,但是你本人不夠強,直到第二次見你,你拿出了那鏡子,我頓時明白,你和我小兒子一樣,也是命不由己,我想過,如果你能活著從陣法裏出來,興許能給我兒子掙一線生路,我當然知道貪狼不僅要吃肉,還要靈氣和邪祟陰氣喂養才行,這個小鎮上被那石頭詛咒而死的人產生的陰祟煞氣就是我兒子成長的養料,可是我不能讓他去吃,但你身上有煞氣,所以我小兒子粘著你我也樂見其成。”
白狼王歎了口氣,“從你回來那一刻,我就知道,距離這一次見麵不會太久。”
聽白狼王徹底交底,秦若這才明白,鱄魚背後的人為了一顆貪狼之心布置了多久的局。
之所以把靈泉設在這裏,是因為他們知道,女媧石會在這裏出世。
女媧石的死亡詛咒會把這裏的人都害死,非自然死亡的人產生的陰煞之氣就是小貪狼的口糧,而白狼王把那石頭拿出深山放到人類的地盤上那一刻已經背上了這小鎮上所有人命的因果,就算它有貪狼的部分傳承也已經斷了修成正果的可能。
可是白狼王背地裏救了那第一批要死的人,所以小狼崽自然也沒了養料。
這個連環局幾乎是把白狼王一族死死的困在了這裏,三十年沒有吃飽過的小狼崽三十年了還沒有長大,雖然貪狼壽命悠長生長周期確實緩慢,但也不至於三十年還是才出生的模樣,因為它沒吃過陰煞邪祟之氣。
所以它跑出去自己找吃的就被山裏的捕獸夾傷了腿才會被上山挖野菜的羅雪娥遇上救了,可是它後腿的傷口用靈泉恢複卻還是無法戰力,秦若用靈氣才治好。
因為白狼王在想盡辦法阻止它長大,在延緩它被挖心的時限。
本來鱄魚或者說鴟吻背後的人設計好的一切,因為秦若的到來打破了小貪狼的困局。
如果不是秦若救回賀鈞劍,來這裏紮營練兵的事自然不會有,那麽白狼王也沒有機會遇上秦若,它自然也沒機會在這場死局裏看到兒子生還的希望。
“小狼崽三十年來你給強製住沒吃過陰煞之氣,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秦若感歎了一句,又道:“那關於煉製那個時空之鏡的其他材料,你還知道什麽?”
白狼王道:“那鱄魚確定我已經進了死局,所以根本沒有防備我,它告訴我材料一共七樣,已經集齊了三樣,還剩下四樣,其中你拿出來那個銅鏡,就是找第四樣東西的關鍵。”
“一樣是蜃龜之殼,一樣是女媧之石,還有一樣是貪狼之心,第四樣目前看來是極陰之命,就是拿到這個銅鏡的人,”秦若把銅鏡拿出來,總覺得不是這樣,“女媧石也好,貪狼和蜃龜也罷,都是出自上古時期,可是極陰之命的女子,這感覺不是同一個級別的。”
白狼王也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我曾經試圖套話問過其他三樣材料,但是鱄魚並沒有告訴我。”
“隻希望那鱄魚永遠也集不齊材料,”白狼王道:“那樣的話我家的小崽子可以安全的長大了。”
“鱄魚和鴟吻都已經死了,他們背後還有罪魁禍首,”秦若簡單說了這次去沙漠找到鴟吻之後的事,又道:“他們需要大量的枉死魂魄,就我目前確定的,他們已經殺了三千多人。”
“鱄魚死了?”白狼王眼中一喜,隨著秦若的話它眼中喜色漸漸寂滅。
雖然鱄魚死了,但背後更厲害的人還在,它們狼族脖子上的枷鎖,抵在它家小崽子心口上的尖刀卻並沒有移開分毫。
秦若道:“既然咱們已經各自交出底牌,那我就直說了,除了把背後那罪魁禍首弄死,否則咱們就算活著也過不安穩,所以,如今咱們處在同一戰線上,如果有難需要你們出手,我會找你幫忙。”
白狼王點頭道:“這是應該的,我狼族上下,包括我,全部聽你調遣指揮。”
“好,隻要我活著,我一定保住小狼崽的命,”秦若也做出了保證。
“那我就把它托付給你了,”白狼王想起自己那淘氣的小兒子,眼中慈愛一閃而過。
“我這次來還有件事,需要你們這口靈泉裏的水幫我養一養幾個鬼魂。”
秦若說的自然是胡念恩等二十九個烈士的魂魄,他們被寒冰凍得太久了,哪怕蜃龜那個蚌殼裏有陰氣滋養,也恢複的很緩慢,根本承受不住去給他們各自的家人托夢。
蜃龜的池塘安排在哪裏秦若還沒想好,如今隻能先來狼族取一點帶著靈氣的水來解燃眉之急。
白狼王一口答應下來,“好,沒問題,你可以把他們安置在這裏,時間到了我派我大兒子給你送過去。”
“不用這麽麻煩,我舀一點水就行。”秦若道。
她說完,拿出那蜃龜給的蚌殼,打開彎腰舀了看著隻有一口水的量,然後合上了蚌殼。
這二十九個烈士下一世必然是壽數無憂的富貴命,所以她哪怕拿出功德錢來起的作用和這一口靈泉水的靈氣也差不多。
當時太著急回來沒有考慮到這些,不然,早在沙漠裏蜃龜那湖泊裏就完成了這件事了,不過好在也不晚,隻是要讓那二十九位烈士多等待三天。
秦若把蚌殼裝進兜裏,對白狼王道:“既然正事處理完了,那我就把小狼崽帶走了,有什麽消息我們及時聯係。”
“好,”白狼王朝自家洞穴低嗥了一聲,還沒兩分鍾呢小狼崽就被母狼叼著出來了。
它走到白狼王身邊,鬆開嘴巴放開自家小崽子,然後小狼崽頭也不回的跳進了秦若懷裏,被抱住之後,它才扭頭朝父母揮了揮爪。
“那我們就走了,”秦若揮了揮手,抱著小狼崽出了山穀。
坐在五鬼抬轎上,秦若點著小白狼的額頭,“你說你都三十歲了,比我年齡還大,還要我抱,你都不覺得丟臉嗎?”
小狼崽屁股一轉對著她,然後十分不要臉的賴在她懷裏不出去。
秦若又抱著摸摸它,這麽一個小可愛,到底哪個喪盡天良的東西能舍得挖它的心?
一想到那漢代墓裏密密麻麻的僵屍,秦若就恨不得趕緊破了這個局。
回到軍營裏,門口的空地上軍嫂們正在重新下種子,秦若畫了個聚靈陣把這一大塊地籠罩在了聚靈陣裏,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沒有瞞著她們,軍嫂們也早就猜出來了她不是一般人,紛紛佩服的看著秦若做這一切。
秦若把聚靈陣弄好之後,又笨拙的和軍嫂們一起撒種種菜,夕陽西下的時候,一起收工回營。
回到軍營裏秦若才知道,賀鈞劍和趙政委各自帶著五個班去野外對抗訓練去了,為期一個月。
秦若回到院子裏,隻見院子裏出現了一個不大的小池塘,蜃龜正懶洋洋的在池塘裏遊泳呢,隻要有這個池塘在,蜃龜總會把這裏跟地下水連在一起,就不用她擔心活水的流動問題了。
她看著這池塘,微微笑了,她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事,有人替她已經做好了。
進門,秦若看到賀鈞劍在桌上留了信。
“若若,我出去訓練去了,至少一個月才能回來,軍營裏留著守衛的人呢,很安全,還有,你有任何的決定如果不是十萬火急,請一定等我回來,走得匆忙隻能信上跟你短暫告別,等我回來。”
秦若把信折好,放進抽屜裏,打算去食堂吃完飯。
走到門口,她又折身回來,孟安然的事如果不解決她心下不安寧。
秦若正在翻箱倒櫃的找尋跟孟安然有關的東西,卻聽獓因道:“他走的時候說了,讓我們提醒你不管多忙不管事情多重要,你要按時去食堂吃飯。”
蜃龜也爬進來,道:“我知道你想算那個你見過的可能是極陰之命的女人,但是你著急這一會兒解決不了問題,你先去吃飯,回來我幫你。”
女媧石已經被蜃龜用泡泡包裹起來被秦若收起來了,不會引起大的亂子。
“你們怎麽這麽聽他的話?”秦若抱著小狼崽子挑眉看獓因和蜃龜。
“還不是因為他是你男人,”獓因欠欠的說了一句,又嘚瑟的道:“不過他答應我了,回來給我烤魚。”
“那我就去吃飯,”秦若把小貪狼扔給蜃龜,“這毛孩子你倆帶去山裏給打個兔子吧,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