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人馬告辭離開, 周氏清掃了匪盜的餘孽。在確保安全後,周朔帶著薑佩兮返回寧安。
他們沒能立刻離開,寧安有匪徒的暗線, 可能是寧安的當地人,也可能是從建興派來的周氏族人。
總之, 周朔覺得這是他為建興辦的最後一件事,他想把匪徒的事徹底解決。
薑佩兮沒有反對, 她清楚周朔的品行, 盡職盡責, 有始有終。
周朔沒再提讓她先離開的建議, 薑佩兮滿意他終於懂了些眼色。
周朔有他需要忙的,每天接觸許多人、許多事。而薑佩兮卻像是被供奉在佛龕裏的神像,冷清寂靜,與外界斷開了聯係。
沒有人再惹她生氣,薑佩兮心態越來越好,胎象也漸漸穩定。腹中的胎兒每天都有明顯地成長, 她身體也笨重了下來。
周朔每日會陪她用餐, 想著辦法讓她多吃些,包括但不限於請南方的廚子, 想法子購買她喜歡的食材,或者總勸她。
“吃一點, 少吃一點就好。”
“再吃一口呢?”
他的哄勸隻在開始有點作用, 隨著天氣的回暖, 作為戈壁的寧安裏燥熱隨著砂石蒸騰而上,薑佩兮開始惡心嘔吐。
大夫解釋是孕吐, 不當緊,有的婦人就是月份大了才有。
薑佩兮心裏稀奇, 上輩子她在建興養胎的時候是沒有孕吐的。她更加傾向於自己是對寧安水土不服,空氣裏的幹燥與悶熱讓她懶怠疲倦。
周朔則認可孕吐的說法,並對那個腹中的孩子產生了微妙的厭惡。尤其妻子的肚子肉眼可見地變大,而她本人卻日漸消瘦。
靈動鮮活的女郎變得倦怠疲憊,似乎身上所有的精血都去供養那個未知的胎兒。
她像是在枯萎。
這讓周朔很煩躁。
寄生的怪物。
在某次見證妻子把好不容易吃下的湯食全數吐出,不斷幹嘔後,周朔對這個胎兒下了滿含惡意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