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壓製她的人突然退去。
下一刻, 薑佩兮眼前劃過一陣風。
身軀搏鬥的聲音在逼仄的長巷中沉悶悠遠。
在暗處待久了,她已幾乎失明,隻能聽到拳頭結實打到物體的聲音。
薑佩兮站著沒敢動, 怕被波及到。
直至被清冷夜露霸占的呼吸裏出現血氣,像是一滴墨落入清水, 自此暈開飄散。
“你們,住手。”
樹幹被折斷的聲音和清淡的女聲混在寂靜的月色裏, 是空**下的清脆。
隨著斷裂聲一起出現的, 是男人的悶哼。
是劉恩的聲音。
上前一步, 薑佩兮試探確認, “劉恩?”
粗布的摩擦,零碎的腳步,在寂靜的黑暗中交錯。
“姑娘。”
隔了好一會,薑佩兮才等到劉恩的回應。
“你在哪?”語氣變得焦急。
扶著牆壁,薑佩兮一點點摸索著向前走去。
“姑娘,我在這。”他的聲音被咬在嘴裏, 極為艱難地開口。
“你受傷了?”她問。
越往前, 薑佩兮聞到的血腥氣越重。
漆黑的視野裏,有閃著寒光的鋒刀。
薑佩兮被這一閃而過的白晃到眼睛, 下意識避開向遠處看去。
長巷的盡頭是月光,他自黑暗裏走入光明。
盡管視力退化, 但在背影於光裏明晰的瞬間, 薑佩兮還是看到了他。
他轉身看向巷弄深處。
慘白的月光, 濺了鮮血的下頜,右頸一側全是血。
慌神的薑佩兮立刻低頭尋找劉恩, “你傷著哪了?”
她摸索的手被握住,手間濕膩一片。
“劉恩, 你怎麽樣了?”
她的音色已不僅是焦急,甚至變得哽咽。此刻她再度想起因她命令,而在寧安喪命的劉承。
生命太過脆弱。
孕育新生需要那麽長的時間,而奪去隻需瞬息。
“屬下無事。”
可他說出的每個字詞都顯得十分艱難,聲音也很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