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明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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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廂既通了心意,前麵種種胡亂情緒便都煙消雲散。想起來,也不過覺得遺憾,平白辜負了大好時光。寧辭又在山上住了十來天,兩人日日黏在一起,隻是他們原本便親密,倒也沒叫旁人瞧出了端倪。就這樣一直過了十二,寧辭卻不得不下山了。

他歲除那日去了申城,在堂庭住下之後才借山上的朱雀鳥傳信回了京中。寧徽從守城門的侍衛那裏得知他深夜離京的消息,正四處著人尋他,收了信,倒是安心多過惱怒。況且這樣先斬後奏,便是要責罰他,一時也沒有辦法。雖多少不快,回信也隻道貪狼星君收留他那樣多年,探望也是應當,隻是最遲十五是定然要回京的——那是肁國王室設宴百官的日子。

寧辭知道此事自己有錯,便隻能應了下來。可真等到要走這一日,卻又舍不得了。

“馬匹都備好了,若是再不啟程,卻是趕不及上元宮宴了。”容煬見寧辭慢吞吞用完了午膳,仍安穩在桌邊坐著,提醒他道。

“我省得。”侍女都退下了,寧辭歎一口氣,湊到容煬身邊輕聲抱怨道,“我委實不想走。”

容煬笑一笑:“這又不想走了,當日非要下山,我隻當你不想留。”

“不是說好了不提這個。”寧辭作勢瞪他,卻又忍不住碰碰容煬的麵頰,抱著他的肩膀,“我舍不得你。”

容煬任由他抱著,聽他小聲嘀咕說真得走了,半晌卻還是一動不動,終於忍不住笑起來:“行了,不逗你了。走罷,我同你一道。”

“真的?”寧辭聞言鬆開他,驚喜又詫異的樣子。

容煬站起身,向他攤開一隻手,笑道:“自然是真的,隻是不知道你那侯府,有沒有我住的地方。”

他們趕回肁國京城時,已過了十五未時。容煬自然不可能隨他進宮赴宴,寧辭便讓人喚了楊呈來,隻道,這是多年舊友,要在府上住段時日,不喜人打擾,讓他將內院侍從都撤了,隻留兩個機靈在院門便好,有事自會叫他們。又叮囑道,自己這友人此來還有要事在身,切記不可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