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紗帳內,一隻手緊緊攥住帳慢,柔軟的青紗帳被抓出了明顯的痕跡。
帳外,那道身影無聲站在屏風外,似一棵青鬆,默然靜立。
嫋嫋寧神香緩緩在殿內蔓延,將其中的一切都侵染上它的味道,包括被阻隔著的兩個人。
不知何時,日漸西沉,當那顆太陽落下了宮牆,殿內不再被豔陽照射,光線也暗了一截,緊閉的門窗,阻隔著光影,讓室內明暗斑駁,朦朧不清。
蕭問闕向前兩步,仰頭望見青紗帳被揪得愈發緊,腳步停下,依舊落在屏風外。
“……”
一陣難言的沉默過後,蕭問闕淡定溫和的聲音響起,半點聽不見方才嗬斥蕭元謹的嚴厲。
“早些時候便聽說你醒了,但一直抽不出身來看你。”
“風哥兒,你……”
蕭問闕的話忽然頓住,他似是有些踟躕,不知該說這什麽,如何說。
就如同他早就知道他醒來是真,一直沒空來見他是假,而是他在給樓風吟時間,也給自己時間。
然而給了時間,蕭問闕卻依然沒想好一個具體的決定或者言行。
太醫的診脈結果一早便告訴了他,樓風吟身體如何,他很清楚,他也用不著裝模作樣問一句你怎麽樣,還好嗎。
至於其他,蕭問闕卻也找不到一句最合適的話語。
二人就這麽僵持著,直到蕭問闕道:“快到晚膳的時間了。”
“風哥兒,你是生氣也好,怨我也罷,都是小事,不想見我,我便不來,但切記一日三餐切莫落下。”
蕭問闕說罷,轉身便要離去,左右樓風吟好好的,其他事便都不急。
“怎麽就也好也罷了?”
青紗帳內,一道清悅的聲音傳出,還帶著淡淡的怨,卻和蕭問闕方才所說的怨不同。
“氣您,怨您,對您來說,便是不重要的嗎?”樓風吟急急道。
“明明有口有舌,卻是連如何解釋,為自己辯解都不會嗎?”他聽起來,似乎比蕭問闕還要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