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 禍國殃民說的就是茜夕!’
‘要不是花魁茜夕,力霸王又怎會攻打杭州,杭州府城自古可都沒有被攻打過呢。’
杭州府城從上至下一道道聲音, 都直衝著花魁茜夕的小命。
似乎隻有花魁茜夕一死了之, 就將她釘到了恥辱榜上。
而杭州府城的男人,號稱有驚天之才的文人們, 就好像是忘記了他們在力霸王在的時候, 慫的像個鵪鶉一樣的事實。
還有不少大家族的家主就覺得他們的醜態,都已經被一個女人看到了。
那隻有花魁茜夕的死, 能夠抵消得住所有人的怒火。
畢竟一個侍奉過‘別的男人’的青樓女子,已經不配被大家喜愛。
以前有多少紈絝子弟和年輕文人爭風吃醋, 就為了奪得美人一笑。
此一時彼一時, 外麵已經魔怔的人, 似乎要用活生生的燒死花魁, 就像是燒毀了他們的罪證一樣。
花樓內, 花魁茜夕穿上最美的衣服,戴上最華貴的首飾。
聽著外麵的叫罵聲, 花魁茜夕就覺得可笑至極。
明明是這些大老爺們, 將自己送上了力霸王的身邊,讓多美言幾句,讓自己籠絡住力霸王,保護杭州府城的老百姓們不受迫害。
‘男人的嘴, 騙人的鬼,寧願相信世間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這種玩笑的話, 說的可都是大道理呀。
花魁茜夕認真的描繪著口脂,手沒有顫抖一下。
老鴇子已經焦急地望著她, 嘴裏不停的說:“我給你賣身契,也成就了咱們母女一場的情分。茜夕你連夜離開吧!再不走的話,不僅是你要死,整個花樓都得燒光了”
花魁茜夕看了看老鴇子,沒想到啊,在要死的之前,收到的一點點善意,竟然是老鴇給的。
“媽媽,不用麻煩。今天過後就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花魁茜夕淡然的說道,她一個弱女子往哪裏走?能去往何方?
說出來真是可笑至極呀!
男人統治的朝代,出現什麽禍端卻都是女人的事情,女人要是真有這大本領就好了。
難道說男人統治的一切,女人卻成了禍害,對他們來說被女人禍害了,難道覺得還挺光榮?
花魁茜夕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美貌不足,清秀有餘,覺得自己沒那大本事。
本身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子,花魁茜夕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了。
就連力霸王不也是如此,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已經將她的心給融化了。
畢竟是當世難得的猛將,亂世梟雄,本身對於女子來說,就夠有魅力了。
不過一切都是浮雲,還不是照樣離開了。
花魁茜夕早已對這世間的一切沒有了留戀,她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笑話。
她就是權貴手中的玩物,一切生死皆由別人定奪。
甚至在史書上,在野史上,都會記載著禍國殃民的花魁茜夕。
想明白太多的事情,花魁茜夕對著肮髒的世間,再也沒有任何留戀了。
世間如此肮髒,死又何懼!
花魁茜夕忍不住想起上一任花魁,求得自由身的鳳仙兒,現在在何方,是否追尋到了自己內心中的理想?
應該不會吧,因為這世間沒有幹淨的地方。
花魁茜夕偏執的想著,畫完最後一筆妝容,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分美麗,哪怕要去死,也要美美的離開人世間。
這是哪怕有輪回轉世,她也不想在投胎為人了。
夜晚,很多人點著火把,在花樓外麵叫囂。
那意思就是要把花魁茜夕活活的燒死,將她的罪孽全部都消滅。
“趕緊出來受死吧!消除了罪孽,下輩子可投個好胎。”
“古人雲: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的真的太對了!”
“……”
各種嘈雜的聲音,一句比一句,更加的過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全部都累加到了花魁茜夕的頭上。
花魁茜夕走出來了,一身大紅色華麗的服飾,映照的他更加的美麗動人。
站在三樓的圍欄上,花魁茜夕蔑視的看了一眼台下的男人們。他畫的如此美麗,可不是為了震撼台下的男人,是為了讓自己走得美麗一點。
“吆~不是前些日子,力霸王在的時候跪求姑奶奶我多美言幾句的時候。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你們可真是一群十足的小人呢!”
花魁茜夕已經放棄了和顏悅色的說話,她都已經打算去死了,何必還裝模作樣?
她就是要罵人,把這些偽君子的臉皮扒下來。
“豈有此理,竟敢大放厥詞,有辱斯文!”
台下圍著的男人們受不了了,他們受不了這種話,怎麽能直截了當的說到他們臉上呢?
‘我們隻是想讓你死,你卻讓我們顏麵盡失,名聲受阻。真是惡毒至極!’
對在他們眼中自己可以活生生的逼死花魁茜夕,卻不允許對方辱罵他們。
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雙標做法,還真的出現在眼前。
花魁茜夕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了,她真是覺得這些男人腦子有坑。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麵子不麵子?
“你們這一群男人無能無德,本應上陣殺敵,報效朝廷。卻跪的比誰都快,骨頭比誰都軟。
靠女人保住了府城,現在為了你們的名聲又要殺死我,是你們將我送到了力霸王的手中。
現在力霸王走了,你們又回來要我死,真以為我死了,你們的名聲就會好了嗎!
我呸……懦弱無能,說的就是你們這群軟蛋!”
花魁茜夕雙手插兜,染成紅色的指甲的手指,指著下邊的男人們破口大罵。
氣了不少的男子,捂著心髒就覺得自己心髒受不了了,這不是他們喜歡的花魁茜夕。
花魁茜夕是一個非常柔弱的女子,豈是現在這個破口大罵的潑婦。
“爾等都讀過《相鼠》,今日我就再讀一遍,送給等所有人!”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爾等休讀聖賢書,聖人要是知曉爾等所作所為,都要在棺材裏蹦出來了。”
花魁茜夕簡直是將眼前的男人們罵的五體投地,沒有留任何的名聲。
而她也知曉就憑借力霸王能在史書上留一筆,自己今日之事,必將在野史上所以她要肆無忌憚的罵。
“燒死這個妖女!”
“她竟然死不悔改,還敢罵人,讓她閉嘴!”
“燒死她,燒死她!”
“…”
一群下邊的男人被說破防了,再也忍受不住內心中的‘怨恨’。
甚至有人端來的桐油,想要一同將花樓全部都燒了。
花魁茜夕根本不在乎,甚至喜笑顏開,在夜色中,在火把的照耀下,她美的驚人。
“不用你們這些惡心人的小人親自動手,玷汙了我的屍體,我已經喝了斷腸散。”
花魁茜夕就覺得自己肚子斷腸似的疼痛難忍,嘴裏不停地冒出的鮮血,但是那又怎樣?
身體的再疼,也比不上心中的荒誕,無所謂,這世間來過一次,他就不想來第二次了。
花魁茜夕臥倒在圍欄上,至死她的體態都是那麽的美。
樓下叫囂的很多人,卻不甘心,他們覺得肯定是假的,於是繼續到油繼續扔火把,直接將這座花樓全部都燒掉了。
花樓燒的直冒煙,而一代花魁茜夕就死在這場大火之中。
而花魁茜夕被人逼死,關於她的風花雪月的一些事情,卻沒有就此停住。
各地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力霸王和花魁茜夕之間的愛恨情仇,似乎都要成為絕唱。
對於杭州府城底層的老百姓來說,而罪魁禍首死了,那就好了,老百姓繼續過平穩的生活。
而一些大家族和文人也覺得見過他們醜態的人已經死掉了,相安無事,時間會掃平一切。
沒有人在意那個女子,那個頂受了所有壓力的女子。
花魁茜夕罵的痛快,死的暢快,就像一朵花期短暫的花,快速的凋零了。
然而讓杭州府城眾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
本以為已經控製了輿論,也將事情徹底的扭轉了。
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花魁茜夕就是所有災難的起因,力霸王是罪魁禍首,但是又是那麽的情有可原。
反正男人都是無辜的,隻有花魁茜夕是罪該萬死的。
本應該所有的事情,按照這種套路去發展。
擋不住杭州府城有內奸,王文君和王彘兩個還活著呢,就見證了這一段特別離譜的事情。
王文君是個聰明人,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隻是還世人一個真相而已,告訴世人,白馬書院的學子腿到底有多軟。’
‘告訴世人,一個女子在危難時期到底是有多麽的堅韌不拔,是多少人**裸的去威脅一個女子讓她去死!將活人變成死人,所有事情才不會暴露。’
王文君有什麽壞心眼,他隻不過是想還世人一個朗朗乾坤。
還世人一個真正的事情經過,而不是紅顏禍水這種**的事情。
於是在杭州府城眾人的心剛剛穩定的時候。
在杭州府城底層百姓中就流傳出來了,是真正的‘英雄’。
誰保護了底層老百姓不被屠殺?
哪些人又在力霸王在的時候稱病不說話,力霸王走後,有滔滔不絕訴說著自己的事情。
又是哪座書院,跪的那麽快,不少學子直接被力霸王帶走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
沒錯,還是杭州府城可算是出了名了,這小道消息傳播了整個大宣傳。
底層的老百姓們都覺得‘杭州府城文人不要臉,放下筷子罵娘,真是臭不要臉!’
一時間杭州府城上上下下名聲盡失,世人皆以杭州府城為恥。
杭州的老百姓們不能做一個知恩不圖報的人。
花魁茜夕的屍骨被重新埋葬了,甚至在墳上還隻栽了一棵桃樹。
後來杭州老百姓們有意無意在花魁茜夕墳前,旁邊也開始種植桃樹。
因為花樓裏老鴇子說道:花魁茜夕生前最喜歡的是桃花。
慢慢的形成了一片壯麗的桃花林,後世之人皆稱花魁茜夕為桃花仙!
花魁茜夕被逼死的事件,以及袁主公允許申請女戶的事情,就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就是在南方已經形成了一種交織之勢,雙方攻伐的腳步也在加快。
其中有不少想渾水摸魚的一些小勢力,在這征戰當中,被要麽吸收,要麽除去。
力霸王靠的是血腥爭霸,而袁主公主要是靠著人和,老百姓們非常的配合。
一時間兩人之間,所采用的方式不同,所形成的道路也不同。
這就相當於擺在世人眼中的是兩條路,到底是力霸王還是袁主公?兩人之間到底誰能取勝?
這是一個不解之謎,相信很快就會分解出勝負。
卻說從邊境而來的苟軍師,曆經千難萬險直接抵達了膠州。
剛剛進入膠州,直接就被逮起來了,被當成間諜逮起來。
主要是苟軍師和他的手下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匈奴間諜說話的口音。
誰讓匈奴間諜大多都是混血,都在邊境生活過,所以一些習俗真的是躲不開呀。
苟軍師稀裏糊塗就進了牢獄,然後一不小心就落到了馬老的手中。
幸虧馬老見多識廣呀,要不然苟軍師可能真的是小命一命嗚呼~
苟軍師被放出來之後,真心覺得自己走到哪裏都被別人盯著。
膠州的老百姓是怎麽了?
怎麽一驚一乍的?
自己就不能是個好人,怎麽來一個外鄉之人都這麽盯著?
苟軍師詳細的照了照自己的這張臉,忠厚又老實,這八字胡多麽的文雅~怎麽可能是一個間諜?
坐在酒館裏,苟軍師很不解,他已經不想再受牢獄之災了,也不想經常被人盯著了。
在酒館裏一個大大咧咧的中年壯漢,也是過來經商之人,看著苟軍師懷疑人生的樣子,忍不住勸到他幾句。
“兄弟,我看你就是新來的人,也不知道膠州這邊的風俗習慣,不要作惡,這邊的老百姓鼻子特別靈。
人販子都不知道被端了幾窩,人販子都被活活打死,據我所知:袁主公無法忍受人販子,打死了人販子,人人都有好處拿。
至於抓間諜一個間諜幾十兩銀子,擱我身上我都心動,這可是隨隨便便就能白得的銀子。”
中年壯漢喝口酒,吧唧一下嘴巴,顯得酒是真好喝。
苟軍師立刻招呼店小二,再端上兩壇酒,今天要和這大哥不醉不歸。
然後苟軍師就知曉了,袁主公的各種操作,以及兩個書院的作用。
苟軍師出生小世家,但是不知多少代之後肯定都是要淪為平民。
現在袁斌所提出來的科舉製,對於苟軍師來說有著意想不到的吸引力。
而且待的時間久了,更是聽到了設立女戶的說法!
膠州這邊的老百姓是萬分聽從袁主公的話,就算心裏有什麽懷疑,但是也都不會說出口,而是聽話照辦。
苗莊,苗老賴家中就四朵金花,本來還想再生個兒子,但是年紀大了也已經放棄。
後來四朵金花都在工廠裏上班,每月都能拿回家來銀子。
苗老賴家的小日子過得是真快樂,除了家裏沒有兒子,經常被人冷嘲熱諷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
而現在家中是可以申請女戶,苗老賴想了想,跟家中的閨女一樣,三閨女照常出嫁,小閨女留在家中立為女戶。
苗老賴帶著女兒去了縣衙,小心翼翼的申請了女戶,以後他們家女兒當家作主成為戶主。
縣衙的小官吏認真的解說女戶的苛刻要求:要每年交稅,要侍奉父母,為父母養老送終,不得再出嫁!一經發現帶著家產出嫁,將會被打入大牢,重刑伺候。
苗老賴的小女兒不害怕官吏說的這些事情,她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於是苗老賴家的小女兒申請女戶成立,她將會成為戶主,也是當家作主之人。
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都有接二連三的人出現。
但是女戶的數量並不是很多,並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或者是人人都有這個決心。
苟軍師也知曉此事,乍舌的同時又覺得這個政策挺好,要是放到邊境,應該會有不少的女戶。
同時還特別適合蕭國公的現狀,恐怖如斯,不能細想了。
苟軍師總覺得袁主公不懷好意,他已經將魔爪想要伸到蕭國公的身上了。
‘這就是在布局,現在就開始布局了,哎喲,真是令人恐怖啊!’
‘聰明絕頂的想法,百姓們的擁護,再對比一下力霸王的凶殘,沒有一個人願意生活在這一種皇帝的手下……’
‘可能最後勝利,就是袁主公!’
‘如果楚州老百姓一起不願意跟著力霸王,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畫麵…恐怖如斯,不能再想了……’
苟軍師真心覺得袁主公,這次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要知道袁家軍現在越打越多,這是一件事,而且為了減少糧草的支出,已經拒絕了很多人。
但是好多人不死心,死活的都想進袁家軍建功立業。
有時候越是拒絕,人們越是想得到。
民心可用這件事情,作為軍師必須了如指掌。
苟軍師在膠州待的時間越長,越覺得驚心動魄。
‘袁主公想幹什麽,他是想把所有的世家都給幹翻嗎?’
‘把世家幹翻了有什麽好處,世家不會滅亡的,隻不過是新的世家代替了舊的世家而已。’
‘就算是沒有了世家,以後也會形成新的……’
苟軍師是聰明,就是太過聰明了,就容易想多想的,太多了就覺得還不如維持現狀。
反正無論走哪一條路,總是會回到原點。
苟軍師終於和袁主公見麵了,因為他滿腦子的問號需要有人解答。
蕭國公的人前來拜見,袁斌必須要見一見。
袁斌看到苟軍師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聰明人。
苟軍師則是覺得袁斌很普通,就是一個普通人,沒啥兩樣的。
苟軍師的禮儀方麵沒得挑剔,先是感謝了袁斌對於邊境關注,就是各種寒暄,從來不說到本質。
袁斌就覺得迷迷糊糊,難道這個軍師是過來吹彩虹屁:“有話咱就直說吧,我還很忙,沒有時間去猜別人的想法。”
袁斌聲音中帶著一些不耐煩,他沒心情在這裏猜別人怎麽想的。
苟軍師停頓一下,還第一次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人,要不是長得不像,他都以為遇到了熊將軍。
苟軍師將他的疑惑說出口,聰明人總是容易想的多。
“那現在的老百姓接受了嗎?全國的百姓們都擁有了土地,你覺得再讓他們返回原來沒有土地的日子願意嗎?
不要因為總是會變壞,就忘記了現在的老百姓是苦的。
就因為有發生壞事的幾率,就不會去做事了嗎?
嗬嗬,那我無話可說了。你還是離開吧,”
袁斌真是嗤之以鼻,算老幾呀,過來指導老子做事。
苟軍師立刻就知道袁主公煩躁,他也知道他的一些試探,已經在人家眼中是挑釁的行為。
“真是太抱歉了,袁主公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和蕭國公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來到此處,看到了很多的改革,所以心中有一些疑惑……”苟軍師趕緊道歉,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而導致邊境蕭家軍過不好。
“知道什麽叫做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嗎,因為你們就是思考的太多。”
“時代總會變化的,我現在可以讓老百姓們過得好一點,我相信千百年之後總有一批人,會站起來徹底的解決百姓問題。”
袁斌很認真的說道,似乎並不在乎千百年之後,皇位落入別人之手。
苟軍師心中確實震撼到了,是和效忠蕭國公不一樣的感覺。總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受到了衝擊。
反正蕭國公也不需要他,他決定去幫一幫少主公袁傑希做管理,探一探下一代的想法。
苟軍師一封書信送回邊境,告訴蕭國公他要留下幫忙,軍營的事就拜托蕭國公自己一個人幹了。
蕭婷婷當看到苟軍師所調查出來的資料,裏麵寫的設立女戶的政策,她的雙眼都冒光了。
要將此事告知不少友人,於是一隊英姿颯爽的女子們告別了父母,在蕭婷婷的帶領下,準備投效袁主公了。